老法师这突兀的一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让驿站内本就微妙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刷刷刷!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到了禹的身上,充满了惊疑、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守碑人的遗泽?在这黑风山脉,任何与远古守碑人相关的信息,都可能意味着巨大的机遇或致命的危险。
精瘦中年那伙人眼神闪烁,握着兵器的手更紧了些。年轻女战士和她的同伴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就连靠在禹身旁的雷烈,都忍不住侧目,低声道:“禹兄弟,什么情况?”
禹心中亦是警铃大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位老法师。老法师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法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带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沉静与沧桑感,不像是普通的冒险者。
“老先生何出此言?”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老法师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淡然,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老朽别无长处,就是对各种古老的气息特别敏感。年轻人,你身上沾染的水汽,并非寻常地下水,而是带着一股……源自界碑封印之地的独特‘沉渊’气息。这种气息,唯有长期接触过守碑人遗物,或者在某些特定遗迹中浸泡过的人,才会拥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驿站内神色各异的众人,缓缓道:“诸位不必紧张。老朽并无恶意,只是好奇罢了。毕竟,在这绝地之中,能遇到与‘守碑人’有缘之人,实属难得。”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禹的特殊,又似乎是在为禹解围,暗示自己不会觊觎什么,同时也将众人的注意力从“遗泽”本身,转移到了“守碑人”这条线索上。
精瘦中年眼神锐利地看向老法师:“老头,你好像知道得不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他显然对老法师的身份产生了更大的怀疑。
老法师身旁的年轻女战士上前一步,警惕地挡在老者身前,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是谁与你们无关。大家萍水相逢,各走各路便是。”
老法师轻轻拍了拍女战士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对精瘦中年道:“老朽只是一个对远古历史感兴趣的老学究,带着晚辈来此探险,寻找一些失落的记载。至于目的,想必与诸位相差无几,都是为了这山脉深处的机缘罢了。”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同样没有透露具体信息。
精瘦中年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再追问。眼下形势复杂,他也不想同时与两方起冲突。他将目光重新投向禹,带着审视和一丝算计:“小子,如果这老头说的是真的,你真有守碑人的线索,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这鬼地方危险重重,人多力量大。”
合作?禹心中冷笑。与这些心怀鬼胎、互不信任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他表面上依旧平静,道:“我只是偶然得到一份残图,按图索骥走到这里,对守碑人了解不多。至于合作……还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他巧妙地避开了关键问题,将话题引向了接下来的行动。继续留在这个驿站,只会让气氛越来越紧张,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老法师闻言,点了点头,赞同道:“年轻人说得有理。此地不宜久留。根据老朽所知,穿过这个驿站,后方应该有一条地下暗河,那是通往山脉核心区域相对安全的路径之一。”
地下暗河?禹心中一动,这与他从壁画地图上得到的信息吻合。
精瘦中年显然也掌握着部分情报,听到“暗河”二字,眼神微动,似乎在做权衡。最终,他开口道:“既然如此,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们就此别过,各凭本事吧!”
他显然不想与其他人同行,尤其是还有老法师这样神秘莫测的人物。他招呼了一下自己的两名同伴,三人率先起身,警惕地看了其他人一眼,然后朝着驿站后方另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驿站内,只剩下禹和雷烈,以及老法师和年轻女战士两方。
老法师看向禹,微笑道:“年轻人,看来我们同路。这暗河之中,据说栖息着一些难缠的水生凶物,结伴而行,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不知意下如何?”
禹看着老法师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身旁那个实力不弱(大约肉境四脉)、眼神清澈中带着倔强的女战士,心中快速权衡。
老法师神秘莫测,但目前为止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反而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帮自己解围。他对守碑人的了解,可能对自己有用。而那个女战士,看起来不像奸诈之人。与他们同行,虽然也有风险,但总比被精瘦中年那伙人在暗处盯着要强。而且,有外人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雷烈,避免他伤势恢复后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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