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盯着桌上的匕首和字条。油灯的光线在刀刃上跳动,映出她平静的脸。雨点敲打窗棂的声音越来越密。
她伸手拿起匕首掂了掂,刀柄上刻着八爷府的标记。字条上的墨迹被雨水晕开,但威胁的意思清晰可见。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滑落的轻响。
她立即吹灭油灯,借着闪电的光亮贴近窗缝。一个黑影正翻过院墙,动作敏捷地落在院内。黑影左右张望后,快步走向她的房门。
姜岁晚握紧匕首,屏住呼吸。黑影在门前停顿片刻,轻轻叩门。
“格格,是春桃。”
她辨认出这个声音,确实是年氏院里的丫鬟春桃。但她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将门拉开一条缝。
春桃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她快速闪身进屋,反手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姜岁晚仍握着匕首。
春桃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八爷府要灭口,这是年侧福晋与边军往来的账册。”
姜岁晚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黏腻的血迹。她点亮油灯,在灯光下仔细打量春桃。春桃的衣袖被划破,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谁要灭你的口?”
“八爷府的暗探。”春桃声音发颤,“我偷听到他们谈话,说年侧福晋已经没用了,所有知情人都要处理掉。我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这账册是从年侧福晋密室里拿的。”
姜岁晚解开布包,里面是一本厚厚的账册。她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着年氏与边军将领的银钱往来。越往后翻,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在账册中间部分,她发现了更令人心惊的内容——记录着胤禛名下私兵粮饷的明细。每一笔支出都标注了时间、地点和经手人。
“这些私兵记录是怎么回事?”她指着那一页问春桃。
春桃凑近看了看,摇头道:“我不清楚,但这本账册一直藏在年侧福晋的密室里。八爷府的人也在找它。”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长两短。姜岁晚立即吹灭油灯,示意春桃不要出声。
这是苏培盛的暗号,意味着他即将到来。
春桃紧张地抓住姜岁晚的衣袖:“格格,现在该怎么办?八爷府的人肯定在找我,年侧福晋明天就要离府,若是让她带走这些证据...”
姜岁晚快速思考着。账册上的私兵记录若是属实,将直接影响胤禛在夺嫡中的布局。但若是假的,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她想起之前发现的令牌,还有被修改的布防图。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王府内部有人在与八爷府勾结,目的不仅是年氏,更是要对付胤禛。
“你受伤了,先处理伤口。”姜岁晚取出自制的伤药和绷带。
春桃挽起袖子,露出那道深深的刀伤。“他们追得很紧,我绕了好几条街才甩掉。”
姜岁晚熟练地为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在这个过程中,她注意到春桃手上有多处旧伤,像是长期做粗活留下的。
“你在年氏院里多久了?”
“三年。”春桃低声道,“原本在洗衣房,去年才被调到年侧福晋身边。”
姜岁晚想起之前查账时,确实在人员调动记录上见过春桃的名字。那时她没太在意,现在想来,这个时间点恰好在年氏开始与八爷府频繁往来之后。
包扎完毕,春桃突然跪了下来:“格格,求您收留我。我现在无处可去,八爷府的人见到我一定会杀了我。”
姜岁晚扶她起来:“你先在我这里躲着,等天亮再说。”
她将账册重新包好,藏进妆匣的暗格中。这个暗格是她自己设计的,除了她没人知道开启方法。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苏培盛压低的声音:“格格,奴才来了。”
姜岁晚让春桃躲到屏风后,这才开门。
苏培盛披着斗篷,雨水顺着帽檐滴落。他进屋后迅速关上门,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王爷让奴才送来的。”他压低声音,“王爷说,年侧福晋明日离府的事已定,让格格不必再过问。”
姜岁晚拆开信,上面是胤禛的亲笔,只有简短一句:“安分守己,勿生事端。”
她将信折好收起:“王爷可还说了别的?”
苏培盛瞥了眼屏风,声音更低了:“王爷说,八爷府的人已经盯上您的院子,让您最近格外小心。另外...春桃失踪了,年侧福晋正在找人。”
姜岁晚不动声色:“春桃为何失踪?”
“据说偷了年侧福晋的重要物件。”苏培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若是格格见到春桃,最好立即交给年侧福晋处置。”
“我明白了。”
送走苏培盛后,姜岁晚站在门前沉思。胤禛的信看似是警告,实则暗示他已知晓情况。苏培盛特意提到春桃,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春桃从屏风后走出来,脸色更加苍白:“格格要把我交出去吗?”
姜岁晚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妆匣前,重新取出那本账册,仔细翻看私兵记录的那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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