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踏入八爷府正厅时,立即察觉到异常。满堂宾客言笑晏晏,八爷端坐主位接受祝贺,目光却锐利如刀。她下意识抚过腰间,族谱残页缝在衣襟内衬,此刻仿佛带着温度。
胤禛走在她身侧,步伐沉稳。他向八爷拱手贺寿,语气平淡无波。八爷笑着回礼,视线却掠过胤禛,落在姜岁晚腰间。
“四哥这位格格,今日装扮甚是别致。”八爷端起酒杯,目光未移。
姜岁晚垂首行礼,感觉到那道视线在她腰间停留。她今日特意选了月白绣银纹的旗装,布料厚实,应该看不出内衬异样。但八爷的注视让她后背发凉。
胤禛侧身半步,恰好挡住八爷的视线:“八弟说笑了。”
两人寒暄几句,胤禛便带着姜岁晚入席。福晋早已坐在女眷席首位,见她过来,微微颔首。姜岁晚在福晋下首坐下,注意到年氏坐在对面,正冷冷盯着她。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姜岁晚端起茶盏,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记得密记中记载,西北矿脉图将在今日交接。而八爷方才的异常关注,更让她确信今日必有事端。
酒过三巡,八爷突然放下酒杯。
“近日西北矿脉开采不顺,四哥可知此事?”八爷声音不大,却让满堂寂静。
姜禛握紧茶盏,感觉到胤禛的视线扫过她。
“略有耳闻。”胤禛语气不变,“八弟对此事很关心?”
八爷轻笑:“毕竟事关朝廷税收,做臣子的自然要关心。”
姜岁晚低头抿茶,心跳如鼓。西北矿脉正是族谱残页上记载的关键,八爷此刻提起,绝非偶然。
“听说年羹尧在西北时,对矿脉很是上心。”八爷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年氏。
年氏脸色一白,强笑道:“兄长在西北时,确实为朝廷尽心尽力。”
八爷意味深长地看了年氏一眼,又转向姜岁晚:“姜格格可听说过西北矿脉?”
姜岁晚放下茶盏,声音平稳:“妾身久居内宅,对此等大事一无所知。”
“是吗?”八爷挑眉,“可我听说,格格近日在查年府旧账,应该见过相关记载才对。”
满座哗然。姜岁晚感觉到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稳住呼吸,抬头迎上八爷的目光:“妾身只是奉命核对账目,并未见过什么矿脉记载。”
八爷还要再问,门外突然传来喧哗。苏培盛急步而入,附在八爷耳边低语几句。
八爷脸色骤变,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他挥手示意歌舞退下,目光却死死盯在姜岁晚身上。
“府中有些杂事,诸位尽兴。”八爷起身,语气冷硬。
宾客们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压抑。姜岁晚感觉到胤禛的手在桌下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腕,示意她保持冷静。
八爷离席后,宴席很快散去。胤禛带着姜岁晚和福晋告辞,八爷府管家亲自相送。
回到马车,胤禛一直沉默。直到马车驶离八爷府,他才开口。
“八爷今日为何针对你?”
姜岁晚握紧衣袖:“妾身不知。”
福晋坐在对面,轻声接话:“八爷似乎对年府旧账很在意。”
胤禛看向姜岁晚:“你查账时可有什么发现?”
姜岁晚垂眸:“只是些寻常账目,并无特别。”
她感觉到胤禛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仿佛在判断她是否说谎。马车颠簸了一下,她趁机偏开头,避开他的目光。
回到王府,胤禛直接去了书房。姜岁晚回到自己院落,关上门才松了口气。她取出藏在腰间的族谱残页,在灯下细看。
“西北矿脉,八分其利”的字迹清晰可见。她终于明白八爷今日为何如此关注她,他定是知道这份证据的存在。
敲门声响起,她急忙藏好残页。开门见是苏培盛,他端着食盒站在门外。
“王爷让奴才给格格送些点心。”苏培盛走进屋,放下食盒时压低声音,“八爷府出事了。”
姜岁晚心头一跳:“什么事?”
“八爷府搜出了私铸的兵器。”苏培盛声音极轻,“就在格格离开后不久。”
姜岁晚愣住。难怪八爷当时脸色大变,原来如此。
“王爷可知此事?”
苏培盛点头:“王爷让格格这几日不要外出,八爷府可能会有所动作。”
送走苏培盛,姜岁晚坐在桌前毫无食欲。八爷府私藏兵器是重罪,但以八爷的谨慎,怎会让人轻易搜出?这更像是有人设局。
她想起今日胤禛的镇定,福晋的适时插话,苏培盛的及时消息。这一切太过巧合,仿佛早有安排。
次日清晨,姜岁晚照常去书房整理账目。胤禛不在,书案上却放着一封密信。她本不该看,但信封上“西北矿脉”的字样让她停住动作。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急忙退开。胤禛推门而入,见她站在书案前,眼神微沉。
“在看什么?”
“妾身刚来,正准备整理账本。”她保持镇定。
胤禛走到书案前,收起密信:“八爷府昨夜被查,你可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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