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踏进福晋院中时,福晋正坐在案前整理账册。她手边放着半枚虎符,那青铜物件在晨光中泛着冷硬光泽。
“你来了。”福晋抬眼,目光落在姜岁晚脸上,“年氏虽已失势,年家的根基还在。”
姜岁晚在福晋对面坐下,注意到那摞账册最上方是西山驻军的粮草记录。
福晋将一封信推到姜岁晚面前:“把这封信交给十三爷。”
姜岁晚没有立即去接:“福晋为何不直接派人送去?”
“现在王府内外都是眼线。”福晋指尖轻点桌面,“你与十三爷有过往来,不会引人怀疑。”
姜岁晚拿起信封,触手微沉,里面似乎不止一页纸。
“十三爷收到信后,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福晋补充道。
姜岁晚将信收进袖中:“福晋可还有其他交代?”
福晋沉吟片刻:“告诉十三爷,西山那边的动静,我已经知道了。”
从福晋院里出来,姜岁晚在回廊下遇见苏培盛。他正指挥两个小太监搬运箱笼,见到姜岁晚便迎上来。
“姜格格这是从福晋那儿来?”
姜岁晚点头:“福晋交代些账目上的事。”
苏培盛目光在她袖口停留一瞬:“格格若要去十三爷府上,奴才可以安排车马。”
姜岁晚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苏公公怎么知道我要去十三爷府?”
“猜的。”苏培盛笑了笑,“十三爷昨日派人送来请帖,邀格格过府品茶。”
姜岁晚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她打量着苏培盛,想起那日见到的蒙面人。
“有劳苏公公费心,我自己去就好。”
回到房中,姜岁晚取出密信。信封用火漆封得严实,她对着光仔细察看,隐约能看见里面纸张的轮廓。
露珠端茶进来时,姜岁晚正在更衣。
“格格要出门?”
“去十三爷府上赴约。”姜岁晚系好披风,“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去买绣线。”
十三爷府离王府不远,姜岁晚步行前往。街道上人来人往,她注意到有个戴斗笠的男子一直跟在后面。她故意拐进一家绸缎庄,那人也停在对面摊位前。
从绸缎庄后门离开,姜岁晚绕路来到十三爷府。门房显然早已得到吩咐,直接引她去了书房。
十三爷正在临帖,见她进来便放下笔。
“你来得比预计早。”
姜岁晚取出密信:“福晋让我交给您。”
十三爷拆开信,快速浏览后放在烛火上烧掉。
“福晋还说了什么?”
“她说西山那边的动静,她已经知道了。”
十三爷眉头微皱:“年羹尧旧部正在暗中集结,福晋担心他们会有所动作。”
姜岁晚想起那日见到的蒙面人:“苏培盛与此事有关吗?”
十三爷略显诧异:“为何这么问?”
“前几日我看见苏培盛与一个蒙面人密谈。”
十三爷沉吟道:“苏培盛确实在暗中调查年家残余势力,这是皇阿玛的旨意。”
姜岁晚心中疑虑稍减,但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福晋为何要通过我传信?”
十三爷走到窗边:“因为现在王府里,她只信得过你。”
这个答案让姜岁晚意外。她与福晋向来只是表面和睦,没想到福晋会如此信任她。
“年家倒台后,王府势力需要重新洗牌。”十三爷转身,“福晋需要盟友,而你恰好符合条件。”
姜岁晚明白过来。福晋看中的是她在王府中的特殊地位——既不是任何派系的核心,又深得胤禛信任。
“我需要做什么?”
“三日后,西山驻军将要换防。”十三爷压低声音,“福晋担心年家旧部会趁机生事。你帮我盯紧王府内的动静,特别是与年家有关的人。”
离开十三爷府,姜岁晚在街上买了些绣线。那个戴斗笠的男子已经不见踪影。
回到王府时,苏培盛正在院中等她。
“格格回来了。”他上前接过姜岁晚手中的绣线,“十三爷府上的茶可还合口味?”
姜岁晚瞥了他一眼:“苏公公消息真灵通。”
“奴才只是关心格格安危。”苏培盛微微躬身,“近日京城不太平,格格出门还是多带些人好。”
晚膳时分,胤禛难得来到姜岁晚院中。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带着青影。
“听说你今日去了十三弟府上?”
姜岁晚给他盛了碗汤:“十三爷请我去品茶。”
胤禛接过汤碗:“他还说了什么?”
姜岁晚犹豫片刻,决定如实相告:“十三爷提到西山驻军换防的事。”
胤禛放下汤勺:“他还跟你说了这个?”
“福晋让我给十三爷送了封信。”姜岁晚观察着他的神色,“关于年家旧部的事。”
胤禛沉默片刻:“福晋倒是信任你。”
“王爷早知道福晋与十三爷有往来?”
胤禛没有直接回答:“王府需要平衡。”
这句话让姜岁晚恍然大悟。原来胤禛一直知道福晋与十三爷的联系,甚至可能是他默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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