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攥着那本焦黑的账册,指尖在福晋私印上反复摩挲。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她迅速将账册塞进妆奁暗格。一枚飞镖钉在柱子上,尾端系着半块染血的腰牌。
那腰牌纹路与别院发现的年党令牌完全相同。她取下飞镖时,听见院外传来软轿落地的声响。
“姜格格歇下了?”福晋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
姜岁晚将腰牌藏进袖中:“正要歇息,福晋请进。”
福晋独自进屋,目光扫过妆奁:“年妹妹的丧仪账目可还顺手?”
“都已核对妥当。”
“那就好。”福晋在妆台前坐下,“明日新送来的丧仪银器,你亲自核对。每件都要过手称重,不得有误。”
这个要求让姜岁晚心生警惕。按例银器验收该由侧福晋负责,她只是个格格。
福晋起身时护甲划过妆奁表面:“记住,每件都要仔细称重。”
送走福晋后,姜岁晚取出腰牌仔细端详。血迹已经干涸,但边缘还很新鲜。这腰牌与账册同时出现,分明是有人要引她追查年党余孽。
次日清晨,苏培盛带着两个小太监抬来银器箱笼。
“福晋特意交代,请格格亲自验收。”苏培盛打开箱笼,里面整齐排列着银碗银筷等丧仪用具。
姜岁晚拿起一件银碗,手感沉重。她取出戥子称重,重量与标注完全一致。
“福晋为何突然重视银器验收?”
苏培盛压低声音:“昨夜府里进了贼人,福晋担心有人调换丧仪物品。”
姜岁晚继续称重,在碰到一对银烛台时突然停顿。这对烛台比寻常款式重了许多。她仔细检查,发现底座有细微的拼接痕迹。
“这对烛台要重新打磨。”她面不改色地将其放在一旁,“劳烦苏公公记录在案。”
苏培盛记下时,她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擦伤。
验收持续到午时。姜岁晚将可疑的银烛台单独收好,正准备用膳,却见小丫鬟急匆匆跑来。
“格格,书房那边传话,让您即刻过去。”
胤禛站在书案前,地上散落着几本账册。
“年氏的丧仪账目有问题。”他踢开脚边的账册,“福晋说你昨日已经核对完毕。”
姜岁晚捡起一本账册:“确实核对过,并无疏漏。”
“那这笔银器开支作何解释?”胤禛指着其中一页,“银器早在半月前就已入库,为何丧仪账上又出现采买记录?”
她接过账册细看,这笔开支正好对应今早验收的银器。但福晋明明说这些是昨日新采买的。
“今早验收的银器,福晋说是昨日才送来的。”
胤禛冷笑:“福晋院里的账房今早暴毙了。”
姜岁晚想起那对异常的银烛台:“奴婢今早验收时,发现一对银烛台重量有异。”
她让人取来烛台。胤禛接过仔细查看,突然用力拧开底座。烛台内部是空心的,藏着一卷密信。
“年党余孽的联络名单。”胤禛展开密信,“福晋果然与此事有关。”
“未必是福晋。”姜岁晚想起昨夜那本焦黑账册,“可能有人栽赃。”
胤禛收起密信:“你昨夜可发现异常?”
她犹豫片刻,终究没有提起账册和腰牌:“并无异常。”
“从今日起,你搬来书房偏院。”胤禛突然道,“福晋那边,本王自有安排。”
这个决定让她意外。搬来书房偏院意味着直接受他庇护,但也意味着彻底卷入权力中心。
苏培盛带她来到偏院安置。这小院与书房一墙之隔,陈设简单却守卫森严。
“王爷吩咐了,格格近日少出门。”苏培盛递来一个食盒,“晚膳会有人送来。”
独自在偏院安顿下来后,姜岁晚取出藏在身上的腰牌和账册。腰牌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更加刺眼,账册的焦黑边缘一碰就碎。
她仔细翻阅账册残页,在最后一页发现一行小字:“银器藏金,以假乱真。”
联想到那对空心的银烛台,她突然明白过来。有人利用丧仪银器偷运黄金,再以次充好。福晋让她验收银器,或许是想借她之手揭露此事。
夜幕降临时,胤禛突然来到偏院。
“明日福晋要去寺庙祈福,你随行。”
这个安排让她不解:“奴婢如今在偏院居住,随行是否不妥?”
“正因你在偏院,才更要随行。”胤禛取出那对银烛台,“福晋今日又来讨要这对烛台,说是要供奉在佛前。”
“王爷给她了?”
“给了另一对。”胤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真的这对,还在本王这里。”
第二日清晨,福晋的仪仗准时出发。姜岁晚跟在队伍末尾,发现随行护卫比往常多了一倍。
马车行至半路,福晋突然唤她上车。
“坐近些。”福晋递来一杯茶,“听说你昨日搬去书房偏院了?”
姜岁晚接过茶杯:“王爷吩咐奴婢整理书房账册。”
福晋轻笑:“他倒是会找借口。”
马车突然颠簸,福晋袖中滑落一枚玉佩。那玉佩与年氏遗物中的那块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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