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廷——!!!”
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几乎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
黛珂眼睁睁看着那个永远如山岳般挺拔、永远会在最危险时刻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在剧烈的爆炸中猛地一顿,随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无力地向后栽倒。
他额角处,刺目的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他苍白的脸颊和身下的泥泞。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黛珂的呼吸骤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裂!
世界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急速褪去,只剩下言廷倒下时那慢放的、令人绝望的画面,和他额角那抹不断扩大、灼痛她双眼的鲜红。
没有片刻的迟疑,甚至完全越过了思考的边界,一种源于灵魂最深处的、混合着极致恐惧与毁灭欲望的烈焰,在她体内轰然炸开!
她猛地扑向旁边一名重伤倒地队员身旁,一把抓起那支沾满泥污的突击步枪,“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金属撞击声在混乱中显得异常清脆,也异常致命。
“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咆哮从她喉中迸发!
她竟直接从那并不安全的残垣断壁后霍然站起,无视从耳边“嗖嗖”掠过的致命流弹,将枪托死死抵在肩窝,扣死扳机,朝着雷龙所在的机枪火力点,以及周围所有试图趁机围拢上来的武装分子,开始了毫无章法、纯粹宣泄的疯狂扫射!
嘶吼:“去死吧!!!”
“哒哒哒哒哒——!!!”
突击步枪在她手中咆哮,火舌持续喷吐,灼热的弹壳如同金色的雨点,叮叮当当地跳跃、坠落。
强大的后坐力一下下猛烈冲击着她单薄的肩膀,但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痛觉,身体只是随着枪身的震动而微微颤抖。
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呈扇形泼洒出去,瞬间将前方一片区域的敌人扫倒!血花在空气中凄厉地绽放,残肢与破碎的武器四处飞溅,哀嚎声此起彼伏。
原本处于胶着状态的交火区,竟被她这一个人、一把枪所迸发出的、近乎癫狂的火力,短暂地、暴力地压制了下去!这里不再是战场,而是她为她挚爱之人濒死的生命,所献祭的、最血腥的修罗场!
高处机枪堡垒后的雷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要命的反扑惊得愣了一下。
他抱着那挺沉重的通用机枪,透过射击孔,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在枪林弹雨中状若疯魔的女人。
她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扭曲着,沾满了硝烟和不知是谁的血迹,那双曾经明亮或算计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想要毁灭一切的赤红疯狂!
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竟顺着雷龙的脊椎悄然爬升。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压下那瞬间的不安,随即又被一种扭曲的兴奋取代。
他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通过扩音装置,发出了得意而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看见了吗?‘惊蛰’!看看你拼死效忠的男人!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那儿了!”
雷龙的声音透过雨声和零星的枪响,充满了戏谑和残忍,“你以为他是什么英雄?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可怜虫!老子布的局,就等着他往里钻呢!没想到他这么听话,为了你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真是感人啊!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整机枪角度,子弹更加密集地扫向黛珂周围,溅起的泥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跟着言廷有什么好?规矩那么多,能给你什么?钱?权?还是……连命都保不住的所谓‘正义’?”雷龙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与嘲讽,“不如跟了老子!老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活法!只要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给言廷留个全尸,哈哈哈哈!”
这充满了侮辱和得意的叫嚣,如同滚油泼入黛珂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之中。
“给我闭嘴!!!你这条又脏又臭的老狗!!”黛珂嘶声怒吼,手中的步枪喷射出更加炽烈的火焰,将几个试图从侧翼包抄的匪徒瞬间打倒。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淬毒般的讽刺:“雷龙!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黛川养的一条疯狗!一条只会躲在暗处吠叫、靠着阴谋诡计和炸药暗算别人的废物!”
“你得意什么?得意你用陷阱害了一个肯为同伴挡子弹的人?得意你的机枪和人多?”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鄙夷,“在我眼里,你连言廷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这种只配在阴沟里蠕动的蛆虫,也配提‘活法’?你的活法,就是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靠着吸食人血苟延残喘!”
“今天!”黛珂猛地打空一个弹匣,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翻滚,避开一串射向她的子弹,同时厉声宣告,“我就让你这条老狗知道,碰了不该碰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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