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块被掀开的、锈蚀的金属板内侧,他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用特殊荧光材料刻画的符号—→那不属于任何已知组织,正是“黑石”独有的标记。
标记指向了下方的排水管网系统。
墓碑没有丝毫犹豫,掀开沉重的井盖,纵身跃入黑暗。
浓烈的腥臭和霉味扑面而来,脚下是及踝的污水。他打开头盔上的战术射灯,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布满苔藓和污垢的管壁。
在深入近百米后,一个稍微干燥的岔路口出现了。同样位置的管壁上,另一个标记指向左侧。
他顺着标记指引,最终来到了一个相对宽阔的检修室。这里显然被人短暂清理过,角落里甚至有一个熄灭不久的简易火堆。
然而,室内空无一人。
只有火堆旁的灰烬上,用石块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墓碑的心沉了一下。他快步上前,捡起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简洁到冷酷的字迹,是用打印体写的,无法辨认笔迹:
“墓园,东南侧,旧观测站。饵已放出,猎犬环绕。慎入。”
“墓园”……那是城市边缘一片荒废的大型公墓的代称,地势复杂,确实是设伏的绝佳地点。旧观测站,则是一个明确的位置。
饵,自然是他的妹妹坟墓。
猎犬,无疑是幕宏渊布下的天罗地网。
纸条没有落款,但信息指向性明确,带着“黑石”一贯的风格,提供关键信息,但不涉入具体行动,保持绝对的疏离。
墓碑将纸条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这是陷阱,赤裸裸的阳谋。幕宏渊算准了他一定会来,算准了他无法等待。
“慎入……”墓碑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他当然会“慎入”。
但他更会“入”!
没有再多做停留,墓碑转身,沿着来路快速返回。他需要尽快抵达“墓园”,需要在幕宏渊可能转移妹妹之前,找到那个观测站。
当他重新回到地面,天色已经更加昏暗,风雨欲来。他看了一眼分基地的方向,不能分心。
现在,他必须独自一人,踏入父亲为他精心准备的陷阱。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将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压榨出来,身影再次融入废墟的阴影之中,向着东南方向,那个名为“墓园”的死亡之地,疾驰而去。
他的眼神,比这昏暗的天色更加深沉,比这废墟更加冰冷。
“墓园”在傍晚的微光中静默着,无数歪斜的墓碑如同大地的獠牙,破土而出,指向灰暗的天空。
风穿过石隙,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墓碑如同最谨慎的猎豹,在碑林的阴影中潜行。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分利用了地形掩护,战术目镜不断扫描着热源与震动信号。
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精心布置后的、等待猎物上钩的压抑。
东南侧的旧观测站渐渐映入眼帘,那是一座废弃的三层小楼,外墙爬满了枯死的藤蔓,窗户大多破损,像一只瞎了的巨兽,匍匐在墓园边缘。
目镜的扫描显示,楼内有微弱的热源反应,集中在二层的一个房间。信号很模糊,似乎被什么东西干扰或屏蔽了。
而周围……太干净了,没有任何明显的巡逻人员或防御工事。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幕宏渊不可能不设防。
墓碑停在百米外的一处高大墓碑后,冷静地分析着。他知道里面有陷阱,但那个微弱的、可能是坟墓的热源信号,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他必须确认。
他没有选择从正门或显而易见的入口进入。而是利用观测站侧面一根锈蚀的排水管和窗台的缺口,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二楼。
他的动作依旧敏捷,但过度消耗的肌肉在微微颤抖,汗水浸湿了内里的作战服。
他从一个没有玻璃的窗口翻入,落脚点是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灰尘弥漫。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整栋楼死寂一片,只有风吹过破洞的呜咽。
根据热源信号,他目标明确,向那个房间摸去。走廊的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他小心地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碎屑。
房间的门虚掩着。
墓碑停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脚踹开门,身体则侧向闪避,枪口瞬间指向屋内,标准的战术突入。
然而,房间里没有预想中的伏兵。
只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双手被缚在身后、嘴上贴着胶带、蜷缩在角落里的银发女孩。
正是他的妹妹,坟墓!
她看到墓碑,眼中瞬间爆发出惊恐与哀求,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雨!”墓碑心头一紧,顾不上多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就在他踏入房间中央的瞬间——
“咔嚓!”
脚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墓碑脸色骤变,想要后撤,却已经晚了。
“嗡——”
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瞬间从地板和四周墙壁爆发出来,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力场,如同一个牢笼,将他完全笼罩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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