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砚青没有再试图强行突破。并非不能,而是在那诡异药液喷溅、西王母不惜波及自己人也要求个“两败俱伤”的阻拦之后,他意识到,单纯的武力冲突无法解决根源问题。瑶(西王母)的心魔已深,强行带走她,或者在此地造成更大杀戮,只会让她在偏执的路上越陷越深,甚至可能彻底毁灭她自己和这个部落。
他选择了暂时的“屈服”。在被更多闻讯赶来的、眼神狂热的部落民“护送”下,他离开了那片如同炼狱的玉髓洞,被安置在了部落聚居地中心、一处相对整洁、却守卫极其森严的石屋内。
这石屋显然是西王母早就准备好的。屋内设施简单,但一应生活用品俱全,甚至角落里还摆放着几件打磨光滑的玉器,墙上悬挂着不知名野兽的皮毛,试图营造出一种粗犷的“舒适感”。然而,门口和窗外密布的、如同雕塑般伫立的守卫,以及石屋本身那坚固的结构,都清晰地表明——这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囚笼。
慕砚青对此不置可否。他平静地走入石屋,拂去石床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于自家静室,而非敌营囚牢。他需要时间,需要理清思绪,需要思考如何将瑶从那条自我毁灭的道路上拉回来。同时,他也在通过0914系统,持续不断地扫描和分析着这个“西王母国”的能量结构、人员构成,尤其是西王母身上那愈发浓烈的不祥气息。
西王母将慕砚青“请”入石屋后,并未立刻前来。她需要处理玉髓洞的烂摊子,安抚(或者说威慑)部落民,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平复自己激荡的心绪。面对慕砚青,尤其是在他那种冰冷失望的目光注视下,她需要用尽全力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威严和冷静。
一连数日,她都忙于政务和重整玉髓洞的研究,但她的心,却无时无刻不系在那座囚禁着慕砚青的石屋上。她派人每日送去最新鲜的瓜果、最鲜美的肉食、最干净的泉水,甚至将自己平日里都用得吝啬的、一些具有安神静气效果的香料也送了过去。
她不敢亲自去见他。她害怕看到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害怕从他口中再次听到斥责或失望的话语,更害怕……自己在他面前会控制不住流露出那些卑微而炽热的情感。
她只能通过守卫的汇报,了解他每日的状况——“他一直在静坐,未曾试图离开。”“他用了送去的食物和水。”“他问起……首领您近日可好。”
当听到慕砚青问起她时,西王母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惶恐取代。他问起她,是关心?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审视?
这种患得患失,让她备受煎熬。她站在自己那间更加宏伟、装饰着更多玉石和兽骨的首领大屋的窗口,远远眺望着那座石屋的方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哥哥……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她低声自语,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执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配得上你,为了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啊……”
她转身,目光落在屋内一张新打磨的石桌上,上面铺着一张粗糙的兽皮,兽皮上用矿物颜料绘制着一些复杂而诡异的图案和符号——那是她根据最新一次“成功”的试验(尽管代价惨重)调整后的长生药新配方。配方旁边,放着几块颜色各异、能量波动微弱的陨玉碎片,这是部落民在更远的山脉中偶然发现的。
希望再次燃起。只要……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只要下一次试验能取得突破……她就能拿着完美的长生药,走到哥哥面前,向他证明自己!到那时,他一定会理解她,一定会……接受她!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让她暂时压下了去见慕砚青的冲动,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疯狂的研究之中。玉髓洞内,巫觋的吟唱和试验的动静,在短暂的停歇后,再次响起,并且似乎……更加急切和频繁。
石屋内,慕砚青缓缓睁开了眼睛。通过0914对能量波动的监控,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玉髓洞方向那股混乱、暴戾的能量再次活跃起来,并且强度似乎在缓慢提升。
“宿主,西王母的生命磁场很不稳定,与那些混乱能量的纠缠更深了。”0914的声音带着担忧,“再这样下去,就算她不把自己炸死,也可能被那种能量彻底侵蚀,发生不可逆的……异变。”
慕砚青沉默着。他走到石屋那小小的、被木栅封住的窗口,望向玉髓洞的方向。晚风吹来,带着远处隐约的、如同鬼哭般的吟唱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新的血腥气。
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瑶不仅仅是在研制长生药,她更像是在进行一种危险的献祭,献祭他人的生命,也在献祭她自己。必须阻止她,在她彻底将自己和这个部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前。
他需要找到一个契机,一个能突破她心防,或者……不得已时,强行中断她研究的契机。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精纯的、与他体内陨玉能量同源的气息,从部落的某个方向传来。那气息很隐晦,似乎被什么东西封锁着,但距离并不远。
是……更大块的陨玉?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慕砚青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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