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跃动,将青岚县衙正堂映照得如同白昼。
沈逸端坐于“明镜高悬”匾额之下,虽一身朴素青衫,眉宇间却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堂下,赵虎率领的巡检司兵丁持刀肃立,杀气腾腾。而他们的对面,王朗及其几个核心党羽——户房张主事、刑房李书办等人,则被五花大绑,摁跪在地,个个面如死灰,抖如筛糠。
堂外,闻讯赶来的百姓越聚越多,人头攒动,将县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堂内,等待着这场期待已久的清算。
“王朗!”沈逸声音清越,打破了大堂的沉寂,“你身为县丞,不思报效朝廷,体恤黎民,反而结党营私,把持县政,贪墨库银,纵容亲属侵占民田,更勾结黑风寨山匪,刺杀本官!条条罪状,罄竹难书!你还有何话说?!”
王朗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嘶声道:“沈逸!你血口喷人!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构陷!是排除异己!本官要上告!上告到州府,上告到京城!”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以官场规则来反将一军。
“证据?”沈逸冷笑一声,拍了拍案几上那厚厚一摞册子,“你要证据,本官便给你证据!”
他首先拿起陈书吏私下整理的那本简录:“此乃架阁库陈书吏,冒死整理的近三年赋税、库银出入简录!其上清楚记载,历年赋税多有‘入库’而无明确‘支用’,数额巨大,用途不明!王朗,你身为县丞,主管钱粮,作何解释?!”
王朗脸色一白,强辩道:“那……那是陈书吏伪造!不足为凭!”
“伪造?”沈逸又拿起柳书瑶根据赵虎及客满楼渠道搜集来的罪证摘要,“那这些呢?你府上管家在外强占小王庄良田的契书副本(柳书瑶暗中获取)?你与周彪往来书信中提及分赃的暗语?还有今夜被俘的黑风寨匪徒,他们亲口指认,受你重金雇佣,入城行刺!”
沈逸每说一条,便拿起一份相应的文书或让人带上一个证人(被俘的匪徒瑟瑟发抖地指认了王朗的管家)。人证物证,环环相扣,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堂外围观的百姓听得怒火中烧,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王扒皮!还我血汗钱!”
“打死这个狗官!”
群情瞬间激愤起来,若非有兵丁维持秩序,恐怕就要冲进来将王朗生吞活剥。
王朗看着那些熟悉的“罪证”,听着堂外山呼海啸般的怒骂,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沈逸不再看他,目光扫向跪在一旁、同样抖个不停的其他几个胥吏头目。
“尔等身为朝廷吏员,不思尽忠职守,反而助纣为虐,可知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户房张主事磕头如捣蒜,“都是王县丞……不,都是王朗逼我们的啊!若不听他的,他便在县衙内无法立足啊!”
“是啊大人,我等也是被逼无奈!”
几人纷纷哭诉,将罪责尽可能推给王朗。
沈逸心中冷笑,知道这些人也并非全然无辜,但现在还不是彻底清算的时候,需要稳住县衙运转。
“哼!”沈逸冷哼一声,“念尔等尚有悔过之意,且并非首恶,本官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将尔等所知王朗及其党羽所有罪状,一五一十,详细写来!若有隐瞒,数罪并罚!”
“是是是!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几人如蒙大赦,连忙磕头保证。
处理完这些核心案犯,沈逸将目光投向堂外那些惴惴不安的普通胥吏和闻讯赶来的乡绅代表。
他站起身,走到大堂门口,面向所有百姓和官吏,声音朗朗,传遍四方:
“青岚县的父老乡亲们!诸位同僚!”
“王朗一伙,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祸乱乡里,如今已然伏法!此乃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从今日起,青岚县的天,亮了!”
“本官在此承诺,既往不咎,但看将来!凡我青岚县子民,无论士农工商,只要安分守己,勤恳劳作,本官定当一视同仁,竭力护佑!”
“即日起,废除王朗所立一切苛捐杂税!重新清丈田亩,核定赋税,绝不允许隐田逃税,更不允许税赋转嫁!开垦荒田者,三年免税,县衙提供种子借贷!”
“本官将竭尽所能,带领大家,重建家园,让这青岚县,成为我等安居乐业之所在!”
沈逸的话语,如同春风,吹散了笼罩在青岚县上空多年的阴霾!他不仅宣布了王朗的倒台,更给出了清晰的未来蓝图——减负、垦荒、公平!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沈青天!”
“青天大老爷!”
“我们有好日子过了!”
百姓们喜极而泣,纷纷跪倒在地,向着沈逸叩拜。那些原本还心存疑虑的胥吏和乡绅,看到如此民心所向,哪还敢有半点异心?也纷纷躬身表示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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