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怀亚港的晨雾还未散尽,“星芒号”破冰船的汽笛便刺破了黎明的静谧。陆时衍扶着苏慕晴踏上甲板时,沈清禾正举着红外测温仪皱眉:“室外温度-28℃,到南极半岛边缘会降到-40℃以下,所有装备都做了防寒处理,但要小心暴露在外的电子设备,低温会让芯片失灵。”
苏晚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荧光笔,笔杆上伦敦眼的炭灰痕迹早已被擦去,但边缘的细小划痕仍在。这是激活《极夜雏菊》暗格的关键,昨晚她特意用保温袋裹了三层,此刻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稍安心。
“雷达有异常!”驾驶舱传来阿舟的呼喊。众人冲过去时,屏幕上正显示着十几个不规则移动的绿点,在极夜笼罩的海面下穿梭,距离船底不足百米。阿舟飞快敲击键盘,调出声呐成像图:“是水下无人机,机身有‘星芒雏菊’的标识,和陈砚那批设备同源。”
“是‘冰蚕’的警戒哨。”苏慕晴盯着屏幕,指节泛白,“20年前我在这里工作时,他就擅长用机械陷阱封锁路线。这些无人机肯定装了信号发射器,一旦锁定我们,后续陷阱会立刻启动。”
阿舟果断切换到干扰模式,笔记本电脑屏幕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代码。“星芒号”的信号屏蔽器全力运转,海面上突然传来几声闷响,绿色光点接二连三熄灭——无人机失控撞向冰礁,碎裂的残骸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危机暂解,但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沈清禾将一杯热可可递给苏晚:“别担心,船身加固过,能抵御三米厚的浮冰。但极夜的能见度太差,我们得靠声呐导航,速度只能降到每小时五节。”
航行至深夜,甲板突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整艘船剧烈摇晃。陆时衍一把扶住险些摔倒的苏晚,冲到舰桥:“怎么回事?”
船长脸色惨白,指着雷达屏幕:“前方冰层突然裂陷,像是人为挖的陷阱!船尾已经陷进去了,螺旋桨被冰棱卡住了!”
众人跑到船尾,借着探照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船尾下方的冰层裂开一道数米宽的缝隙,边缘的冰茬还带着新鲜的凿痕,显然是近期有人刻意开凿。阿舟调出船载日志,瞳孔骤缩:“三小时前有架小型直升机在这里降落过,肯定是‘冰蚕’干的!他算准我们的航线,提前设了埋伏。”
“不能等救援,”苏慕晴盯着不断扩大的冰缝,“南极的冰裂会连锁反应,再耗下去整艘船都会被吞没。我们带必要装备弃船,徒步去星尘站,距离只剩五公里。”
沈清禾立刻分发装备:防寒服内置加热片,头盔附带夜视仪,背包里装着压缩饼干和应急灯。苏晚穿上厚重的防寒服,刚迈出船舱,刺骨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呼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白雾。头盔的温度显示器跳至-42℃,她口袋里的荧光笔传来轻微的碎裂声——笔杆竟因低温裂开了一道细缝。
“笔没事吧?”陆时衍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捂住她的口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还能用,”苏晚用力点头,“颜料没漏,激活暗格应该没问题。”
徒步在冰面上行走比想象中更艰难。每一步都要陷进半尺深的积雪,积雪下的冰面光滑如镜,稍不留意就会摔倒。沈清禾走在最前面,用冰镐敲打着前方的冰层:“跟着我的脚印走,冰裂区还没完全稳定,避开那些泛白的冰面。”
苏慕晴走得很慢,不时停下来观察四周。当路过一片看似平整的冰面时,她突然拉住苏晚:“别踩!这下面是空的,是冰洞伪装的。”话音刚落,沈清禾用冰镐一敲,冰层瞬间碎裂,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冷风从洞里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凌晨三点,星尘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这座上世纪90年代废弃的科考站,主体是一个半圆形的铝制穹顶,两侧延伸出长长的拱廊,在极夜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穹顶的玻璃早已碎裂,寒风裹挟着积雪灌进站内,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电力系统没完全瘫痪,”阿舟打开夜视仪,“主控室还有微弱电流,可能是备用发电机在运转。”
众人沿着拱廊走进站长室,墙上的《极夜雏菊》赫然在目。画作被装在厚重的金属画框里,玻璃上有明显的撬动痕迹,边缘还残留着细小的金属碎屑。苏慕晴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画框,就猛地缩回:“里面有震动感,暗格被人动过,而且装了感应式自毁装置——只要强行撬开画框,里面的东西就会被销毁。”
阿舟立刻在墙边找到主控电脑,接上自带的硬盘开始恢复数据。屏幕闪烁了几分钟后,监控录像片段断断续续地跳了出来: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正将一摞摞纸质档案搬入地下三层的入口,面罩上绣着银色的雏菊图案,正是“冰蚕”。他对着镜头冷笑,声音经过处理变得沙哑:“等着你们来送终。星尘站的冰层下埋着惊喜,‘冰封仪式’启动时,你们都会变成南极的冰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