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船穿越德雷克海峡时,风浪终于小了些。陆时衍靠在船舷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星芒徽章,金属表面的纹路被体温焐得发烫,却暖不透他眼底的寒意。苏晚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过来,杯壁上的水珠滴落在甲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阿舟破解了星尘站的残留数据,”她把咖啡递给他,声音轻得像海风,“苏砚说的‘冰封仪式’其实是联盟的应急预案——一旦核心据点暴露,就用热引爆装置引发冰川崩塌,销毁所有痕迹。但陆叔叔留下的密钥,其实是中止仪式的开关,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南极彻底毁灭。”
陆时衍接过咖啡,却没喝。他望着远处翻涌的墨蓝色海面,喉结滚动了一下:“可他为什么要伪装成‘那位大人’?为什么要骗苏砚,骗所有人?”
苏晚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的日记,翻到夹着干枯雏菊的那一页:“妈妈写过,1998年她和陆叔叔一起来过巴黎,在卢浮宫待了整整一天。当时她问陆叔叔,‘如果真相会伤害最亲近的人,还要揭开吗?’陆叔叔的回答是,‘真相或许伤人,但谎言更会腐烂人心’。”她顿了顿,轻轻碰了碰陆时衍的胳膊,“他一定有苦衷。我们去卢浮宫,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陆时衍的手指终于动了动,咖啡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三天后,当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时,沈清禾已经联络好了接应的人——她的大学导师,如今在卢浮宫负责文艺复兴时期画作修复的皮埃尔教授。
“《蒙娜丽莎》在国家厅的中央展厅,”皮埃尔教授坐在雪铁龙轿车的副驾上,递给众人特制的出入证,“那是卢浮宫最大的展厅,墙上刚刷过午夜蓝的漆,和画作的色调能形成完美对比。但你们要小心,她被放在恒温恒湿的防弹玻璃罩里,24小时有红外监控,平时连靠近一米都难。”
苏晚攥着出入证,指尖的温度一路攀升。穿过玻璃金字塔进入卢浮宫时,阳光透过666块玻璃的折射,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星芒地图上的标记。皮埃尔教授带着他们避开主展厅的人流,从侧门进入了专属修复室——这里是《蒙娜丽莎》定期“体检”的地方,2004年那次着名的全面检测,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修复室中央的工作台上,蒙娜丽莎的复制品静静摆放着,而真品的木质画托样本就陈列在旁边的玻璃柜里。“三个月前,有个戴星芒徽章的男人来找过我,”皮埃尔教授突然开口,从抽屉里拿出一封密封的信封,“他说等一个叫陆时衍的年轻人来,就把这个交给你。他还问了《蒙娜丽莎》1998年的修复记录,尤其是画框背面的金属铭牌。”
陆时衍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便签,字迹苍劲有力,正是他父亲的笔体:“秘符藏于微笑之下,金库需双钥同启。其一在画框铭牌,其二在星芒徽章。协议是救赎,亦是深渊——时衍,三思而后行。”
“金库?”阿舟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卢浮宫的地下结构图,“卢浮宫地下有三层金库,最深处是拿破仑时期修建的,据说藏着王室的秘密档案。但入口在哪里,从来没有公开记录。”
苏晚走到复制品前,对照着母亲日记里的描述细细查看。1998年10月17日那页写着:“星芒与雏菊相扣,在微笑的第三道弧度处。铭牌的划痕是钥匙,也是锁。”她忽然想起南极密钥上的纹路,立刻让阿舟拿出光谱检测仪:“试试扫描画框背面,妈妈说的划痕,可能不是普通的磨损。”
检测仪的光束落在金属铭牌上,屏幕上瞬间显现出细微的刻痕——那不是随机的划痕,而是一组微型纹路,与星芒徽章的边缘纹路完全吻合。阿舟将两者的图像在电脑上叠加,纹路完美拼接成一个完整的图案:五角星的中心嵌着一朵雏菊,雏菊的花瓣数量正好是十片,与南极密码的“10”遥相呼应。
“这是复合秘符!”沈清禾惊呼,“当年联盟的初代徽章就是这个图案,后来因为内部分裂才改成了单一的雏菊。陆叔叔说的‘联盟初代核心协议’,说不定记录了分裂的真相!”
就在阿舟准备用3D成像技术扫描画作颜料层时,修复室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旋转。皮埃尔教授脸色一变,抓起对讲机:“发生什么事?”
“教授,国家厅突然出现不明人员,疑似携带武器,馆方已启动临时闭馆程序!”对讲机里传来慌乱的声音。
陆时衍立刻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主展厅的人流正被紧急疏散,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朝着修复室的方向走来,领口都别着银色雏菊徽章,是联盟的残余势力。
“他们是来破坏秘符的!”苏晚急道,“我们得赶紧激活线索!”
陆时衍不再犹豫,将星芒徽章按在画框的铭牌上。徽章与刻痕接触的瞬间,发出“嘀”的一声轻响,画框侧面弹出一个微型显示屏,上面出现了一行文字:“请输入第二密钥:微笑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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