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深渊中的救赎
王漫妮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那间租来的公寓的。
赵静语那句“他不过是玩玩而已”像恶毒的诅咒,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梁正贤的电话她一个也没接,最后索性关了机。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吞噬了一切,也吞噬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和尊严。她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麻木和冰冷。
失业的恐惧,同事异样的目光,以及爱情幻灭带来的巨大羞辱,像三重巨浪,将她彻底拍入深渊。她奋斗了八年才在上海站稳的脚跟,如今仿佛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未来该怎么办?她看不到任何光亮。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尖锐的声音刺破了死寂。王漫妮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般缩紧身体。是梁正贤?还是来看笑话的人?她不想见任何人。
门铃执拗地响着,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耐心。最终,门外传来一个平静而熟悉,此刻却仿佛带有魔力的声音。
“王漫妮,是我,陆远。”
是他?
王漫妮的心脏骤然收缩。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他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衫,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稳,与门内她的狼狈形成了可悲的对比。
犹豫仅仅是一瞬,强烈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欲望,让她颤抖着打开了门。
门外走廊的光线涌进来,勾勒出陆远清晰的轮廓。他的目光落在她哭肿的双眼、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制服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或怜悯,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收拾一下,跟我走。”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奇异地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王漫妮想说什么,嗓子却干哑得发不出声音。
陆远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在门外。几分钟后,王漫妮简单地洗了把脸,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跟着他走了出去。她没有问要去哪里,此刻,无论去哪里,都比留在这个冰冷的、充满失败气息的囚笼要好。
陆远没有带她去什么豪华餐厅,也没有回他的君悦府顶层。车子最终驶入一个隐蔽的庭院,停在一栋外观低调的三层小楼前。门口没有任何招牌,只有一位穿着中式服装的侍者安静地引领他们入内。
内部是极简的新中式风格,空间开阔,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陆远带着她径直上了三楼,是一个独立的露台茶座,视野极佳,可以俯瞰远处流淌的黄浦江和璀璨的城市夜景。繁华近在咫尺,却又被恰到好处的距离隔开,形成了一片宁静的结界。
侍者悄无声息地送上温热的红枣桂圆茶和几样精致的茶点,然后悄然退下,将空间完全留给他们。
王漫妮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的寒意似乎被驱散了一些。她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陆远,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陆先生……你……你怎么会来?”
陆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投向江对岸的万家灯火,语气平缓却字字清晰:“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为一个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你未来的人,丢掉你奋斗多年才获得的事业和尊严,是这世上最愚蠢,也最不值得的行为。”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王漫妮自欺欺人的伪装,血淋淋地揭示出她不愿面对的真相。她的眼眶瞬间又红了,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她哽咽着。
“不,你还有。”陆远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仿佛要看到她灵魂深处,“你还有你的能力,你的野心,你在这座城市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韧劲。梁正贤能给你的,不过是些浮华的装饰,而我看到的,是剥离这些装饰后,你本身的价值。”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王漫妮,你的价值,远不止于在奢侈品店里做一个察言观色的销售,或者成为一个有钱人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王漫妮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下文。
“我投资的一个新国货消费品牌,‘栖桐’,正在组建核心团队。他们需要一个既懂高端客户心理,又有魄力和执行力去开拓市场的品牌负责人。”陆远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觉得,你很合适。”
品牌负责人?
王漫妮彻底愣住了。这个职位,完全超出了她之前的职业规划。这不再是施舍一个购物机会,而是给了她一个全新的、更高的起点,一个能将她的经验和潜力彻底释放的平台。
“我……我能行吗?”她下意识地自我怀疑。
“我说你行,你就行。”陆远的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我会安排你进行为期两周的密集培训,熟悉品牌、市场和运营。之后,‘栖桐’的舞台交给你。是继续沉溺于过去做一个受害者,还是抓住机会,向所有人证明你王漫妮真正的价值,选择权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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