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言集团销售部的空气里,似乎总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硝烟味。但对于逐渐找到节奏的朱锁锁而言,这味道不再令人窒息,反而带着一丝催人奋进的辛辣。
经过近一个月的埋头苦熬,那张原本只存在于资料上的楼盘图纸,终于在她脑海里变成了立体的空间;那些拗口的专业术语,也渐渐能流畅地融入与客户的交谈中。
虽然依旧会碰壁,会被挑剔的客户问得哑口无言,但她不再像最初那样轻易脸红、手足无措~
一个周四的下午。一位由杨柯“不经意”间引荐过来的客户,对朱锁锁介绍的“东篱”项目一套中等户型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整个过程顺利得几乎让她怀疑是在做梦。客户几乎没有过多刁难,只是在一些细节上询问了几句,随后便爽快地签下了意向书。
虽然这单的成交,背后明显有着杨柯看在陆远面子上给予的资源倾斜,但对于朱锁锁来说,这至关重要。当她在销售合同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多大的金额,而是一种久违的、靠自己双手(哪怕这双手被无形地推动了一下)挣来的踏实感和成就感。
“锁锁,可以啊!开张了!”同组有同事笑着打趣。
艾珀尔远远看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
朱锁锁握着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合同,眼眶微微发热。她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能拿到多少提成,而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两个人——蒋南孙,和那个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给了她这片战场的人。
她用最快的速度,在附近租下了一个小巧但干净整洁的一居室。搬出舅舅家那天,舅妈难得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撇了撇嘴,说了句“总算出息了”。而表哥骆佳明,则是一直帮她默默收拾着行李,低着头,闷闷不乐。
“锁锁……以后,还常回来吃饭吗?”送到弄堂口,骆佳明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不舍。
朱锁锁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性格温吞却一直默默关心自己的表哥,心里也有些发酸。她拍了拍他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当然会啊,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稳定下来,请你和舅舅舅妈去我那儿吃饭!”
骆佳明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坐上搬家的货车,消失在巷口。他攥紧了拳头,一种混合着失落和某种模糊不甘的情绪,在他心底滋生。锁锁越来越好了,好得让他感觉,自己快要追不上了。
【朱锁锁:好感度 40/100。好感度大幅提升源于“事业初步成功的信心重建”与“对给予机会者能量的清晰认知与强烈感激”。羁绊加深。】
新家的第一个夜晚,朱锁锁躺在还带着些许装修气味的新床上,翻来覆去。她拿出手机,点开与陆远的短信界面,上面还停留着他那个冰冷的“嗯”字。她斟酌了许久,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终发出去一条:
“陆先生,我今天签了第一单,也搬了新家。谢谢您给我的机会。朱锁锁。”
这一次,手机很快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一个来电!陆远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朱锁锁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手忙脚乱地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按下接听键:“喂……陆先生?”
“地址。”电话那头,传来陆远一如既往平淡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啊?”朱锁锁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新家地址。”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不耐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朱锁锁下意识地报出了地址。
“嗯。半小时后到。”说完,不等朱锁锁回应,电话便被挂断。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朱锁锁整个人都懵了。他要来?现在?来她这个刚刚搬进来、连杯像样的水都没有的小公寓?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紧张、慌乱、以及一丝隐秘喜悦的情绪,如同细密的泡沫,咕嘟咕嘟地从心底冒了出来。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小小的公寓里转圈,飞快地收拾着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零碎物品,又冲进卫生间检查自己的仪容,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半小时后,门铃准时响起。
朱锁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打开了门。
陆远就站在门外。他没有穿正式的西装,只是一件简单的深灰色羊绒衫,衬得他肩线越发挺拔,气质清贵冷峻。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食盒。
“陆先生,您……您怎么来了?”朱锁锁侧身让他进来,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陆远走进来,目光随意地扫过这个狭小却明显被主人用心布置过的空间,最后落在朱锁锁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上。“路过。顺便给你带点吃的,算是庆祝乔迁和新单。”他将食盒放在那张小小的茶几上。
陆远的动作自然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当他靠近时,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过来,朱锁锁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连耳根都开始发烫。她不敢与他对视,慌忙低下头:“您太客气了……我这里连杯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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