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琼的出现在陆远意料之外,但仔细一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她从事艺术品相关行业,与集珍阁这类店铺有来往实属正常。只是看她与刘掌柜打招呼的熟稔态度,似乎不仅仅是普通客户关系。
“姜小姐,您订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顾先生刚才还问起您呢。”刘掌柜刚进去通报,一个伙计便热情地迎上了姜雪琼。
“多谢,我等等顾先生。”姜雪琼的声音清脆,面对伙计时,那份因陆远而起的警惕稍微收敛了些。她站在离陆远较远的柜台另一端,目光落在橱窗里的一件玉器上,完全无视了陆远的存在。
陆远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也乐得清静,心中却在快速分析。姜雪琼与顾先生,关系似乎不浅。联想到原剧情中她最终嫁给了一位香港富商,难道就是这位顾先生?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刚从里间走出来的顾先生,气质儒雅,身家丰厚,确实符合条件......
“陆小兄弟,这么快又有收获?”顾先生笑容和煦地走出来,目光扫过陆远手中拿着的画筒和那个用旧报纸包裹着的笔筒。
“运气不错,淘到两件小玩意,还得请顾先生帮忙掌掌眼。”陆远将东西放在茶几上。
姜雪琼虽然装作不在意,但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瞥了过来。她有点好奇,这个家伙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当她看到那幅随意卷起的、装裱简陋甚至有些破旧的画作时,嘴角不禁微微撇了一下,心中那点好奇顿时被一丝不屑取代。这种东西,地摊上随处可见,能是什么好东西?
顾先生倒是很给面子,先拿起了那个青花山水纹小笔筒。他仔细看了看笔筒底部,又观察了笔筒青花色的表面和绘画风格,点了点头:“嗯,康熙民窑的笔筒,画工不错,青花发色也正,胎质坚致。虽然是民窑,但属于民窑精品,保存得也算完整。这件东西,市场价大概在三十万港币左右。”他给出了一个很公道的估价。
三十万港币,对于陆远八百港币的成本来说,已经是惊人的利润。
“顾先生好眼力。”陆远称赞了一句,随即拿起了那幅画。
当他将画轴缓缓展开,露出那幅笔墨平庸、纸张泛黄的山水画时,顾先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接过画,仔细看了片刻,又从各个角度观察了裱工和纸张,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陆小兄弟,这幅画.....恕我直言,笔墨呆滞,气韵全无,应是清晚期甚至民国的低劣仿品,价值不高。”他连一个具体的价格都没有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旁的姜雪琼终于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微微侧过头,但脸上那“果然如此”的表情却掩饰不住。她心想,这人果然不靠谱,上午行为不端,下午就拿这种破烂来糊弄顾先生,真是枉费顾先生还对他以礼相待。
陆远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并不气恼,反而微微一笑:“顾先生看得没错,这表层的画作确实不值一提。但问题在于,这并非它的全貌。”
“哦?”顾先生来了兴趣,“陆小兄弟的意思是?”
“这是一幅‘画中画’。”陆远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表层这拙劣的山水,是为了掩盖下面真正的东西。”
“画中画?”顾先生闻言,神色郑重了几分。他再次拿起画作,更加仔细地检查边缘和裱褙的接口处,甚至用手轻轻按压感受纸张的厚度。“纸张确实偏厚,裱工也有些异样......但即便如此,也无法确定下面一定就有东西,即便有,也无法保证其价值。这种手法,也有可能是用来以次充好。”
姜雪琼也竖起了耳朵,“画中画”这种说法她只在一些传奇故事里听过,现实中从未亲眼得见。她觉得陆远更像是在故弄玄虚。
“是否值得,揭开一看便知。”陆远语气依旧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顾先生店里应该有专业的工具和老师傅吧?或许可以尝试从边缘小心揭开一点,看看究竟。”
顾先生看着陆远那副笃定的模样,心中权衡。他欣赏这个年轻人的眼力和胆识,但也觉得此举有些冒险。万一下面什么都没有,或者是不小心失误一下,这幅画就彻底毁了。不过,想到那块荔枝洞石,他决定赌一把。
“刘掌柜,去请陈师傅过来,带上工具。”顾先生吩咐道。
很快,一位装裱老师傅带着镊子、小刮刀、清水、宣纸等工具过来。在陆远的指点下(借助领域感知,他能大致感知到两层纸张粘合最薄弱、最易分离的区域),陈师傅用细毛笔蘸取少量清水,小心翼翼地在画作一角不起眼的地方湿润,然后用极细的镊子尖,屏住呼吸,开始尝试分离两层纸张。
整个过程极其缓慢,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姜雪琼也不自觉地凑近了几步,踮着脚观看。
起初,表层画纸被轻轻掀起,下面露出的依旧是泛黄的纸张,似乎并无异样。
顾先生眉头微蹙,姜雪琼心中那点好奇又快要被“果然被骗了”的想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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