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踩着高跟鞋走进李茂才办公室时,裙摆还在微微晃动。
她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摔,皱着眉道:
“那老东西今天邪门得很,三句话不离项目进度,是不是咱们哪块露了马脚?”
李茂才指尖在桌面上敲得笃笃响,眉头拧成个疙瘩。
他抓起桌上的龙井猛灌一口,茶叶梗粘在嘴角也没察觉:
“进度?他一个捡垃圾出身的,懂个屁的进度。”
话虽如此,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上周那两个实验体的事,该不会真被他发现了?
“说起来,最近王明在总公司那边动作挺勤。”
李茂才突然压低声音,往门口瞟了瞟,
“我听保安队的兄弟说,前阵子有人围堵王小雨,几十号人拿着钢管棒球棍,结果被个神秘人全撂趴下了。”
林薇的指甲猛地掐进掌心:“神秘人?”
“可不是嘛。”
李茂才往椅背上一靠,语气里带着后怕,
“据说那人力气大得邪门,有个混子举着棒球棍砸过去,被他伸手一接,‘咔嚓’就给掰断了!
你说那玩应是人能掰断的?
少说也得承受几百斤力道吧?”
林薇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裹紧了披肩:
“难道是……
实验体?”
她声音发颤,
“就是咱们实验室里那些注射了血清的……
新人类?”
李茂才的眼神沉了下来,指尖在桌沿蹭出白痕:
“有这个可能。
最近血清的排斥反应降了不少。
好多的实验体已经能正常说话,并安排进入军方了。”
他顿了顿,突然拍了下桌子,
“王明把老陈塞到这儿,该不会是想让他牵头管这些实验体?”
“那是干什么?”
“建立一支私军?”
林薇倒抽一口冷气,披肩滑到胳膊肘都没察觉,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军方那边能同意?”
李茂才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
“实验体具体活多少人,那谁说的准。
说死了10个,其实死9个,剩下那一个是不是就消失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块被切割的拼图。
他想起王明上个月来实验室时,盯着培养舱里的实验体看了整整半小时,临走时说的那句“是时候让他们见见光了”,当时只当是随口说说,现在想来,后背竟渗出层冷汗。
“不管怎么说,老陈这颗棋子不能丢。”
李茂才突然站起身,整理了下皱巴巴的领带,
“你再去盯着他,尤其是他跟王明通电话的时候,想尽办法弄清楚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林薇咬了咬唇,想起老陈身上那股酸臭味,还有刚才坐在他腿上时,使劲的卖弄,虽然自己也挺有感觉,可胃里还是一阵翻腾。
可看着李茂才阴沉沉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知道了。”
她转身出门时,正撞见老陈哼着小曲从走廊那头过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油条豆浆,步子迈得又稳又沉,破旧的褂子在风里飘着,竟有种说不出的威慑力。
林薇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快步走过,后背却像被针扎似的发紧。
这个穿着破烂的老头,和那个能徒手掰断棒球棍的神秘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王明的阿玛尼西装上,折射出低调的光泽。
他捏着红酒杯晃了晃,酒液在杯壁上划出猩红的弧线,眼角的余光扫过老陈那件洗得发白的褂子,嘴角噙着笑问:
“表哥,最近在公司待得还习惯?”
这话听着热络,心里却在骂娘。
李茂才那废物怎么还没动手?把老陈送去当实验体的事已经两个半月了,难不成想留着他过年?
老陈看着桌子上的牛排、意面瞬间就没有胃口。
正啃着的鸡腿和面包也不香了,面包屑掉在裤腿上。
他瞥了眼王明手腕上那块大劳,又摸了摸兜里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心里盘算着:
等找个空房就搬出去,总住这姓王的家里,指不定哪天就被噶了。
“挺好的。”
老陈把面包咽下去,抹了把嘴,
“李主管给我安排了个安全总监的活儿,管实验室的安全。
别说,那地方看着真有点悬,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他故意把“不安全”三个字咬得很重,眼睛瞟着王明的脸。
王明的手指在杯柄上紧了紧。
看来这老东西是怕了,知道实验室里不干净。
他放下酒杯,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带着点无奈:
“我也知道公司有时候激进了些,但咱们都是打工的,身不由己啊。”
他叹了口气,像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再说了,那些参加实验的,都是签了合同的,自愿的。
生死由命,我能做的,也就是帮他们完成夙愿罢了。”
老陈心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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