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后见面会的热烈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当宴清跟着主创团队退场时,后台通道里还能清晰听见观众们整齐划一地呼喊着他的名字。郭在容兴奋得满面红光,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承诺下一部电影一定给他写一个更重要的角色。车太咸则彻底放下了那一点点被抢风头的芥蒂,热情地勾着他,商量着庆功宴要去哪里喝个痛快。
宴清全程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应对自如,直到坐上返回酒店的保姆车,才终于卸下了那副精致的面具。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回到酒店,金民俊将他送到门口,态度已经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彻底的恭敬和信服:“宴清先生,今天辛苦您了。明天上午没有安排,您可以好好休息。下午的行程,我会在十点前发给您。”
“好的,金经理也早点休息。”
关上门,宴清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进浴室。热水从头顶淋下,冲刷掉一身的疲惫和喧嚣。当他裹着浴袍走出来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在低声运转。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走到床边坐下。一天之内,他经历了粉丝的狂热、同行的试探、媒体的追捧,每一场都是一场需要精心计算的战役。
就在他放空思绪时,房门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像是房卡解锁的电子音。随即,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条缝,一道纤细的人影灵巧地闪了进来,又迅速将门合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田螺姑娘,准时上线。(难为全只咸,每次都能弄到房卡!)
宴清没有回头,只是很自然开口:“宵夜吃了么?”
身后的人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带着些许笑意的女声响起,用的是还不太熟练的中文:“吃了。怕你饿,给你带了点心。”
全只咸提着一个纸袋子,走到他面前,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放在桌上,是几样精致的韩式糕点。她已经卸了妆,换上了一身舒适的运动服,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没有了舞台上的高冷和疏离,多了一份居家的慵懒。
“你今天在台上,很会说话。”她在他身边坐下,自己先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地吃了起来。
“只是说了些实话。”宴清拿起一块,却没有吃,只是在手里把玩。
“实话?”全只咸偏过头看他,“说车太咸前辈是你的垫脚石,也是实话?”
“当然。”宴清回答得理所当然,“他成就了电影,电影成就了我这个小角色的人气。这不是垫脚石是什么?”
全只咸安静地咀嚼着,没有立刻反驳。片刻后,她才幽幽地问:“那我呢?我也是你的垫脚石吗?让你写出那首歌,让你学会了骗人的韩语。”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后台的暧昧和此刻独处的静谧,让谈话的尺度变得微妙起来。
宴清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但那双眼睛却清亮得惊人,直直地探究着他。
“你不是。”他摇了摇头。
“那我是什么?”她追问。
“你是我不是恋人的恋人!”宴清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这番话很直白,却真诚地让全只咸愣住了。她眨了眨眼,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却是越来越喜欢了,不是恋人的恋人说得真好!
“油嘴滑舌。”她最终给出了评价,但那一点点紧绷的气氛却悄然瓦解。
宴清笑了笑,将手里的糕点递到她嘴边:“尝尝这个,全老师。顺便教教我,‘油嘴滑舌’用韩语怎么说?”
全只“咸”哼了一声,却没有拒绝,张口咬住了他递过来的糕点。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谈话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为原始和坦诚的交流。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时,宴清醒了过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余下尚存的温度和一缕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田螺姑娘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他坐起身,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酒店的便签纸,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韩语单词,旁边还有罗马音标注。
? (neung-geul-mat-da)。
油嘴滑舌。
宴清拿起纸条,无声地笑了。
他打开电视,准备看看早间新闻。几乎在他调到新闻频道的一瞬间,自己的脸就占据了整个屏幕。
“亚洲巨星空降首尔,引发机场交通瘫痪!”一个情绪激昂的男主持人大声报道着,“来自华夏的超级天团F4的巨星宴清,昨日抵达仁川国际机场,其无与伦比的人气导致数千名粉丝聚集,场面一度失控!”
画面切换到昨日机场的混乱场面,然后定格在宴清拿起扩音器的那一刻。
“面对危机,这位年轻的巨星没有选择躲避,而是展现出了惊人的领袖才能!”女主持人的声音充满了赞叹,“他用尚不熟练的韩语,温柔而坚定地安抚了所有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偶像,这是一种现象级的个人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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