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击，是毁灭性的。
那种痛，是深入骨髓，无法言说的。
“言洲……”
肖芷涵走上前，轻轻地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任何语言，在这样的悲痛和愤怒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顾言洲没有说话。
他只是反手，紧紧地握住了肖芷涵的手，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我要回家。”
“这件事，必须告诉爷爷。”
那天晚上，顾家大院，灯火通明。
但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爷爷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刚刚由军区派人送来的，绝密的案情通报。
他的手，抖得厉害。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震惊、悲痛，和滔天的怒火。
顾言默也从公司赶了回来。
当他从弟弟口中，得知这个惊天的消息时，这个一向沉稳的男人，也控制不住地一拳砸在了墙上。
兄弟二人，并肩站立在书房里，像两尊沉默的雕塑。
他们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悲愤和决绝。
砰！
顾爷爷猛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个戎马一生，见惯了生死的老人，此刻，眼眶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嘶哑。
“我顾家的儿子，为国捐躯，流血牺牲，到头来，竟然是死于自己人的暗箭之下！”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老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爷爷！”
顾言洲和顾言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爷爷，你别激动，保重身体。”
顾爷爷推开他们的手，摆了摆。
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里的悲痛，已经被一种钢铁般的坚毅所取代。
“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的味道。
“我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官有多大，我就是要让他，血债血偿！”
一场家庭的悲剧，在时隔多年之后，以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被重新揭开。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顾家，这艘在风浪中航行了多年的大船，将要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向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大礁石，发起最猛烈的撞击。
而顾言洲和顾言默，这对曾经心存芥蒂的兄弟，在这一刻，也因为共同的仇恨和目标，而彻底地站到了一起。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同样的复仇火焰。
他们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杀害他们父亲的凶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无论，那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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