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夫妻二人,一个面如死灰,一个歇斯底里,就这样在所有邻居探究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被强行押上了警车。
警笛声呼啸着远去。
顾家别墅的大门敞开着,一片狼藉。
顾薇薇独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浑身冰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对。
男朋友!
她还有男朋友!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阿辰!你快救救我!我爸爸妈妈……他们被警察抓走了!我好怕!”她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求救。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就在顾薇薇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的时候,她那位一向温柔体贴的男友,终于开口了。
声音,却冷得像冰。
“顾薇薇,我们分手吧。”
“……什么?”顾薇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分手。”对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你们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劝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嘟……嘟……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顾薇薇不死心地再次拨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她被拉黑了。
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啊——”
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她的哭声而有片刻的怜悯。
“砰!”
别墅的大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踹开。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前几天在巷子里堵住林美芳的那个刀疤脸。
“哟,家里挺热闹啊?”
刀疤脸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缩在角落里发抖的顾薇薇身上。
“你妈欠的钱,该还了。”
“我……我没钱……”顾薇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钱?”刀疤脸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锃亮的匕首,“没钱也行。我们老大说了,这栋别墅不错,里面的东西也值点钱。今天,我们就先搬点东西抵债。”
说完,他对手下人一挥手。
“给我搬!”
“值钱的,都带走!”
那群男人如狼似虎地冲进别墅的各个房间。
花瓶被砸碎的声音。
家具被拖拽的刺耳摩擦声。
还有他们粗野的叫骂声。
交织成一曲末日的交响乐。
顾薇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家,被一点点地拆毁,搬空。
她漂亮的梳妆台,被一脚踹翻,昂贵的化妆品碎了一地。
她衣帽间里那些限量的包包和礼服,被粗暴地扯下来,像垃圾一样扔进麻袋。
她想阻止,却被一个男人狠狠推倒在地。
“滚开!别碍事!”
不知过了多久。
当这群人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整个别墅,已经不成样子。
只剩下一些搬不走或者不值钱的破烂。
一片狼藉。
满目疮痍。
别墅的大门外,两张白色的封条,交叉着贴上。
上面“查封”两个大字,红得刺眼。
顾薇薇蜷缩在空旷而冰冷的客厅中央,周围是无数的碎片。
她抬起头,看着那扇被贴上封条的大门。
那里,断绝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完了。
顾家,也彻底完了。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缓缓没过了她的头顶。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终,只剩下一声破碎的,如同幼兽悲鸣般的呜咽,消散在死寂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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