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带着揶揄的“爹味文学”像是往滚油里滴了一滴水,让病房里温馨得有些烫人的气氛瞬间炸开了锅。
薄靳寒先是愣住,随即胸腔里发出低沉的震动,他笑了。
这笑声牵动了他胸口的伤,让他忍不住蹙眉抽气,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苏晚被他笑得耳根发烫,恼羞成怒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
“好,不操心。”他喘着气,眼底的笑意却愈发浓郁,像盛满了碎金的深潭,“等你老公我养好了伤,再帮你解决。”
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细密的痒。
苏晚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度在持续攀升,干脆把脸埋得更深,只留下一截泛着粉色的脖颈和通红的耳垂,活像一只煮熟的虾。
这片刻的安宁,像是一剂强效镇定剂,暂时抚平了她体内那两股狂躁的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薄靳寒的恢复速度超出了所有医生的预料。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虚弱地躺着,已经可以在苏晚的搀扶下,在病房里慢慢走上几步。
而苏晚,则成了他二十四小时的全职陪护。
每天的工作从给他擦脸喂水,到扶着他进行康复训练,再到晚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坐在沙发上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她那台从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此刻就放在膝盖上。屏幕上飞速滚动着密密麻麻的绿色代码,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数据瀑布。
“有消息吗?”
薄靳寒靠在床头,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正在看最新的财经新闻,但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
苏晚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下,她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凝重。
“没有。”她摇头,“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
极地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后,“基金会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苏晚动用了所有权限,在全球网络中拉开了一张天罗地网,试图捕捉他们的蛛丝马迹。然而,所有已知的服务器地址都成了空壳,所有追踪到的IP都指向了虚无,那些曾经活跃的成员账号,也全部陷入了死寂。
他们就像退潮后的海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朵浪花都没有留下。
“他们放弃了?”苏晚有些不确定地说。
“不可能。”薄靳寒放下平板,黑沉的眸子看向她,“一个能策划极地基地这种手笔的组织,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销声匿迹。他们在撤退,而且是有预谋、有组织的战略性撤退。”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
“敌人最可怕的时候,不是张牙舞爪地扑上来,而是当你完全看不到他的时候。”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说明,他们在准备更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可以暂时搁置对权杖的争夺。”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往往最让人窒息。
“‘摇篮’。”她吐出两个字。
屏幕上的代码流再次开始滚动,最终定格在一张残缺的、布满雪花点的结构图上。这是从极地基地抢救出来的核心数据,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破解进度怎么样?”薄靳寒问。
“百分之七十。”苏晚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对方用了最顶级的量子加密,每破解一层,就会触发新的防御机制,像个永远打不完的地鼠。不过,我已经大概能看清‘摇篮’的轮廓了。”
她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
屏幕上,那张结构图虽然残缺,但依然能看出是一个巨大而精密的球形装置,内部结构层层叠叠,复杂程度堪比人类的大脑神经网络。
“这是什么?”薄靳寒的眉头紧紧皱起。
“目前来看,像是一个……能量转换或者放大的装置。”苏晚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将图片放大,指向其中一个核心区域,“你看这里,所有的能量流最终都指向这个中心点。如果把‘深海之心’或者‘冰封的核心’放进去,它所蕴含的能量,可能会被放大成千上万倍。”
薄靳寒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
“放大之后呢?用来做什么?供能?还是……武器?”
苏晚沉默了。
这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只是为了制造武器,基金会根本不需要搞得这么复杂。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摇篮”的用途,可能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
“薄先生,该换药了。”
苏晚合上电脑,起身让开位置。
护士熟练地解开薄靳寒上身的病号服。当那身衣服被褪下,苏晚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了。
爆炸的冲击和弹片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胸口那道手术留下的伤疤尤其触目惊心,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
可她的目光,却无法控制地被那些伤疤之下的景象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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