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薛芳菲脸上染了黑色的灰,一看就是刚从火场中逃出来。
桐儿在一旁不情不愿的侍候着,心中忍不住嘀咕,她家娘子怎么一直都不联系她啊,她不想再侍候这个假的了。
就在这时,季淑然和姜元柏走在最前,身后跟随着一众京城女眷,薛芳菲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柳夫人。
她顿时落起了泪,泪珠划过,在沾灰的脸上划出几道清晰的痕迹,她抬头望向姜元柏,声音哽咽:“父亲,有人要害女儿……”
“今天是三妹的及笄礼,这么重要的日子,偶尔昨夜还特意让桐儿记好时间叫我起身,谁知今日我们主仆二人居然昏昏沉沉一同睡过了头……”
“女儿的房间还起了火,若不是女儿被浓烟呛醒,拼命逃出……”她声音满是后怕,“只怕……只怕您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什么?”姜元柏蹙着眉,没想到后宅之中居然真的有人想要她的性命,不过,他目光扫过身后的官家女眷,顾及到家丑不可外扬。
他低声斥道:“梨儿,不得胡言,既然没有受伤,那便去换衣服,参加你妹妹的及笄礼。”
季淑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丫头,原来还想算计自己一把,可惜这么多女眷在这里,主君最顾颜面,是不会在这里计较这些的,等笄礼结束,她早就把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
柳夫人眼睛一转,便又开口:“哟,姜相国未免也太偏心了,这二娘子刚逃出生天,就要去参加三娘子的及笄礼。”
“哎,也不知道二娘子在贞女观有没有笄礼呢。”
薛芳菲立刻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柳夫人,父亲对我极好,知道我没有笄礼,准备让我和妹妹一起……”
“都怪梨儿自己误了时辰。”
季淑然心中暗道不好,刚要开口。
姜元柏便一摆手,语气不容置疑:“罢了,梨儿,去换衣服,别误了时辰。”
“夫君……”季淑然暗自咬牙,仍旧柔声劝道:“这不好吧,这般仓促恐怕没有准备充分,妾身只怕会怠慢了梨儿。”
“不如暂缓几日,妾身再精心筹办,重新为梨儿单独办一次风光的笄礼。”
“算了吧。”柳夫人语带嘲讽:“谁知道过几日是几日啊,没准拖着拖着就没这回事了。”
见季淑然还想再说话,姜元柏眉头皱眉,沉声道:“好了,不必再说,就这样。”
没过多久,良时将至。
前厅,薛芳菲和姜若瑶一同站在台上,她心中暗喜,太好了,她总算坐实了姜梨这个身份。
还有,她目光扫过满脸惊恐的沈家人,眼眶恨得发红,好好的担惊受怕吧,总有一天,她会把你们欠她的都讨回来。
姜元柏顺着胡须,面露满意之色,他的两个女儿,容貌都极为出众,且仪态端庄,很给他长脸啊。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父亲,我才是梨儿啊!”
什么!姜相国刚接回来的千金是假的!
众人惊讶的循声望去!
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齐胸襦裙,外罩竹青色软烟罗大袖衫,行走时层层叠叠,飘逸欲仙,手臂间挽着一条柳黄色的轻容纱披帛,更显得柔弱婉约。
发饰极为简单,只简单簪着一支白玉兰花簪,这一身浅色系的装扮,更衬得她容貌清丽易碎,楚楚动人。
宾客们瞬间骚动起来,这个初初露面的姜梨,竟比台上的两个生的出挑的多。
柳夫人忍不住嘀咕两句:“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她和珍珍更像几分。”
薛芳菲却是瞳孔地震!姜梨!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当日还是她和桐儿亲手埋葬的,难道……她和自己一样,当时并没有真正气绝?
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她回来了!当着京城众多官员女眷的面,她的身份一旦被拆穿,自己就会百口莫辩!
最重要的是,沈家……她下意识的扫过沈家一行人,沈玉容肯定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而姜元柏怀疑的目光在薛芳菲与姜梨之间来回打量,沉声道:“你说你才是梨儿,有什么证据吗?”
姜梨从容道:“父亲,桐儿从小便跟着女儿,自然是认得女儿的。”
她轻笑着:“如果不够,还有贞女观的观主及诸位贞女,父亲均可把她们叫过来前来辨认。”
萧蘅一身耀眼红袍,若有所思的轻摇玄铁折扇,那群贞女倒也罢了,刑罚受得差不多了,可那个观主……之前他已经让文纪把狱中的刑罚通通给她用了个遍。
现在估计还用人参吊着一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开口问话。
薛芳菲心中一慌,她是假的,可当初假借这个身份,不止是为了自己复仇,还有姜梨的临终嘱托,现在她又安然出现,反倒是把自己陷于不义之地。
在众人眼中,她不过是贪慕权势富贵,恶意抢占相府千金身份的小人
更何况……沈玉容不会放过她的!她瞬间便做下决定,她的身份绝不能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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