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利诱不成,便开始威逼了!直接暗示凌越如果再查下去,就是与“贵人”为敌,会毁掉自己的前程,甚至危及身家性命!
帐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秦虎的手按在了刀柄上,目光不善地盯着曹安邦。王砚也停下了笔,屏息凝神。
凌越缓缓站起身,目光如两道冷电,直射曹安邦:“曹公公,你这是在替谁传话?是在威胁本官吗?”
他拿起那份礼单,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凛然正气:“百姓性命,在尔等眼中,竟是蝼蚁?数十矿工冤死矿底,家属哭嚎于野,在尔等口中,竟是‘些许’?贪墨国资,私采禁矿,戕害人命,在你看来,竟是‘细枝末节’?!”
“凌大人!慎言!”曹安邦脸色一变,也站了起来,尖声道,“咱家可是好心……”
“好心?”凌越厉声打断他,将礼单狠狠摔在桌上,“拿着这沾满血泪的银票来收买本官?这就是你们的好心?!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我凌越食朝廷俸禄,受皇恩浩荡,只知秉公执法,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此案,无论涉及到谁,无论他手眼多么通天,本官必一查到底,绝不姑息!想要我凌越徇私枉法,除非日月倒悬,江河倒流!”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正气凛然,震得曹安邦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几步,指着凌越,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凌越!你莫要自误!”
“送客!”凌越毫不客气地下令。
秦虎早就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做出“请”的手势,语气却硬邦邦的:“曹公公,请吧!”
曹安邦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瞪了凌越一眼,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好!好!好!凌按察使,果然铁面无私!咱家……佩服!但愿大人,能一直如此硬气!我们……走着瞧!”
说罢,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怒气冲冲地走出大帐。
帐外传来他呵斥镖师准备离开的声音,很快,马蹄声远去。
帐内暂时恢复了寂静。
王砚担忧道:“大人,如此彻底撕破脸,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后招会更加酷烈。”
秦虎则愤然道:“怕他个鸟!这种阉狗,来一个老子砍一个!”
凌越面色沉静,目光却愈发深邃:“他们越是如此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威逼利诱,越是证明我们打中了他们的七寸!曹安邦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徐公公,乃至他背后的‘老先生’,已经感到疼痛和恐惧了!”
他走到帐口,望着曹安邦离去的方向,冷冷道:“他们以为权势和金银可以收买一切,碾压一切。却忘了,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收买不了,也碾压不碎的。”
“通知下去,全军戒备,提高至最高等级!所有证据分开隐蔽保管!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不得查阅一纸一案!”
风暴,已然来临。
但凌越的目光,却越过眼前的纷扰,投向了更遥远的京城。
那里的博弈,才是决定最终胜负的战场。而他手中握着的牌,正在不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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