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帮的组织架构搭好,各堂口职责分明。
工堂每日调度佣工、车马堂管理车马运输、仓堂管理货值仓储、
巡堂时巡察津口,金堂的账房都每日记录清账......
又有两个副帮主和总账房及总教头分管各个堂口。
便是何方离了津口,诸事也能按部就班,半点不乱。
闻听严干来找他,何方便引着他往津口新开的食肆去,要了三楼临窗的雅间。
从码头到食肆不过半里路,沿途的帮众见了何方,都躬身拱手喊“帮主”,声音洪亮。
连挑着货担的商贾、守着摊位的小贩,也会停下脚步点头致意。
看得严干眉梢不住往上挑。
他哪里知道,如今何方的名声在津口那是家喻户晓。
不过让何方有些郁闷的是,如今的名声上涨速度也缓慢下来。
仅仅提升了六点,目前名声88,还是县城网红的区间。
刚进雅间坐下,严干语气里就满是赞叹:“不过几日没见,何老弟竟在津口打下恁大的家业!
连‘帮主’都喊开了,比寻常士族的派头还足。”
“严兄这话可就高看我了,”
何方笑着摆了摆手,语气坦诚,“这哪是我的产业?不过是替尹夫人分忧罢了。”
“愿闻其详。”
这事,严干也知道一些,毕竟大将军府内很多事情,是交给郑达来照拂的。
这次事情,尹姝也有信给郑达,说明情况。
所以,严干才被派了过来,了解一些具体情况。
何方顿了顿,详细解释道:“前段时间尹家的商船和管事,在津口被河南尹的种军侯扣了。
主母亲自派人去交涉,对方竟半点不给面子。
那会儿大公子何咸不知去了哪里,大将军府又忙着调度军事。
人货几天都不给下船,主母气急了,才让我带些人来津口交涉。”
尹姝既然应下这个事情,那何方自然要把事情都推到对方身上。
这种事情,虽然有大功劳,却不是他一个小小队率可以承担的。
“虽然把人和货都带了回来,可大将军府的颜面终究没挣回来。
主母心里也憋着气。”
何方话锋一转,目光望向窗外热闹的码头,“又瞧津口的流民和帮闲,日子过得颠沛流离,这河南尹怎么做的事情。
大将军儿媳家的人货都敢私自扣留,可别说其他商贾和百姓。
于是主母便吩咐我来这里做事。
收拢散势、建义舍、管秩序,以避免河南尹那边再次胡乱安排。
说到底,都是奉命行事,哪算我的家业?”
严干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来巩县的尹家也坐不住了,听说这次替补了好几个郎官。
不过这次事情,尹家的动作合情合理。
说到底还是种家欺人太甚。
这样也好,也顺便打压一下二房那边的风头。
毕竟车骑将军何苗最近风头正盛,如今的河南尹虽然是陈导,但其上任不过一月。
很多事情,还是要算在何苗的头上。
了解了事情始末,严干微微一笑:“津口虽然小,但其内势力错综复杂,尤其闾里之侠横行,小吏难搞。
何老弟能把‘奉命行事’做得这般有声有色,让津口上下都服你。
这本事,可不是‘分忧’二字能概括的。”
何方谦逊的笑着,语气带着坦诚:“这哪是我一人的本事?
若不是鲍大侠肯留下来镇场子,这事也做不成,津帮哪能这么快立住脚?”
话锋一转,他看向严干,眼神热络了几分,“再说,鲍师父也是严兄你介绍。
严兄你我是生死之交,这津口能有如今的光景,自然有你的功劳。
我自会和夫人明说,年底分润,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可别,”严干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又认真,“我家里薄有几百亩资田,吃喝不愁,犯不着掺和这些营生。
只是一心想谋个正经官身,好重振严家门户,不辜负先祖留下的名声。”
说到这儿,他忽然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着打趣:“不过往后咱们兄弟凑一起喝酒,可就得劳烦何老弟掏腰包啦!
你如今是津帮的‘帮主’,总不能还让我这拿死俸禄的请客,哈哈哈!”
何方却收了笑意,起身对着严干拱手行礼,腰弯得极深,语气郑重:“严兄说笑了。
之前若不是你的照拂,我至今恐怕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什长,哪有今日?
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当然,说话的时候,也不禁腹诽——别说往后,先前一起喝酒吃饭,你也没付过钱啊。
“快起来,快起来!”
严干忙伸手去扶,“以你的才智能耐,就算没有我那点照拂,迟早也能出头。
不过是早走几步晚走几步的事,哪用得着这般记挂?”
何方却不肯起身,依旧坚持把礼行完,才直起腰,眼神里满是认真:“严兄,才智是才智,恩义是恩义,这个道理我还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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