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短炮般的镜头死死对准了裴郁,闪光灯疯狂闪烁,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网膜。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像淬了毒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掷来。
“裴郁,关于您家族屡次涉及的商业欺诈案,您作何解释?”
“有消息称您动用非常手段打压竞争对手,是否属实?”
“裴家人是否真如外界所言,天性……带有罪恶的基因?”
“所以,最近的那一场裴氏奶业食品中毒事件,是不是您故意为之?”
“天生恶种”四个字被某个声音尖锐地抛出,像一枚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更汹涌的恶意浪潮。
裴郁站在那里,苍白的面容在强光下近乎透明,一双深邃的眼眸藏在细碎的黑发阴影下,看不清情绪。
他没有说话,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极细微、极诡异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又像是在压抑某种即将破笼而出的疯狂。
裴郁:这些不分青红皂白,为了钱财不择手段的杂种,真想把他们全都关进笼子里,然后沉塘。
这些媒体见他沉默,愈发猖狂,试图冲破安保,话筒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裴郁张了张嘴,想要说谁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就把他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双方正对峙着,不远处忽而有一个男人拿着臭鸡蛋朝着裴郁扔了过来,就当那臭鸡蛋就要砸中裴郁的时候,一道红色的俏丽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姜书愿一把扯过裴郁身后特助手中的文件夹,挡在了面前,臭鸡蛋砸在文件夹上,流出黄绿色的汁液。
这股子臭味儿熏得记者们都往后退了几步。
安保人员终于赶到,将那个扔臭鸡蛋的男子抓了起来,扭送到了警察局。
姜书愿站在裴郁的面前,怒斥这些记者:“够了!你们的指控有确凿证据吗?”
“还是仅仅凭借捕风捉影的流言和恶意的揣测?法律从未判定一个人有罪是基于其出身!‘天生恶种’这种说法不仅是荒谬的污蔑,更是对人格的践踏!”
“若此事和裴郁有关,和裴家有关,自然会有执法人员将裴郁带走,但我相信这些事情和他无关,你们若是再问这些问题,就是造谣诽谤,裴氏的律师是可以起诉你们的!”
“还有,你们刚才这些具有诱导性的提问,我已经录音了,这些都是证据!”
记者们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如此强硬地站出来为裴郁说话,毕竟,就连裴家的长辈们,都默认裴家的孩子是有基因问题的。
而且,这些记者里面,有好些个都是裴氏的竞争对手安排过来的。
他们在来之前看到过裴郁在酒吧发疯、砸桌子的视频,今日来就是想要激怒他,然后以此大做文章,打压裴氏的股价。
可这会儿的变故,让这些记者们一时有些哗然,镜头纷纷对准了姜书愿。
裴郁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姜书愿,眼眸中的阴郁渐渐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化不开的绵绵情意,以及保护爱人的坚定决心。
裴郁微微用力,以一种不容抗拒却又看似轻柔的力道,将姜书愿拉向自己的身后,重新将自己暴露在镜头前。
姐姐这么好,他不能让姐姐因为自己而受委屈,受到谩骂,他要保护好姐姐。
他抬起头,面对再次躁动起来的媒体,那双原本隐在阴影下的眼睛终于完全显露出来,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扭曲的兴奋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
“说啊,怎么不继续问了?”
他微笑着,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记者,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关于裴家,关于我……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更刺激的?嗯?”
姜书愿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却仿佛萦绕着黑气的背影,听着他病态的话语,心脏猛地一缩。
裴郁站在闪光灯的包围圈中,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你们想利用我的黑料往上爬,想打压裴氏的股价,也要看这样的代价你们是否承受的起。”
记者们被他反常的反应和那双疯狂的眼睛震慑,一时竟无人再敢轻易开口。
现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相机工作的微弱声响。
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场每一个记者、摄像师的手机都嗡嗡作响,屏幕接连亮起。
他们下意识地低头查看。
刹那间,血色从几张脸上褪得干干净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情迅速浮现。
他们收到的,是几张角度隐秘却清晰无比的照片,以及一段段短暂的视频,正是他们自己。
在某个深夜的地下停车场角落、某家隐蔽的咖啡馆帘幕后、甚至某次发布会后空旷的休息室里,与身旁的“同行”、“同事”、甚至公认的“对家”,忘情地拥抱、缠绕、亲吻。
这些在台面下小心翼翼隐藏、绝不能被曝光的关系,此刻被赤裸裸地摊开在了所有人的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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