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闪烁的石室内,时间失去了意义。林朔背靠着那奇异的残月石壁,全力运转内力,引导那清凉气息修复伤体。
虽然速度缓慢,但严重的内伤和失血过多的情况正被一点点遏制,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新力正在枯竭的经脉中重新滋生。
他不敢完全入定,耳廓微动,时刻监听着甬道外的动静。除了风沙呜咽,再无尸傀或其他异响。魔教的这次袭击,似乎真的被这面突然发光的石壁挡住了。
这石壁,这残月……林朔心中疑窦丛生。它为何能克制魔教邪术?又为何独独对自己有反应?是因为修炼的内功心法?还是别的什么?他想起天机老人那句“背负的东西远比你以为的多”,难道与此有关?
良久,他感觉恢复了些许行动之力,便挣扎起身。他不能一直困守于此,必须出去,继续西行。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甬道入口,侧耳倾听良久,确认外面再无埋伏后,才谨慎地爬了出去。
外面已是天光微亮。黎明前的沙漠,寒冷而寂静,昨夜的厮杀仿佛一场噩梦。沙地上除了他的脚印和滚落的痕迹,并无其他异状,那几具尸傀的残骸也被流沙半掩,了无痕迹。
林朔辨认了一下方向,正欲继续前行,目光却被不远处沙地上一点反光吸引。
他走过去,拨开沙粒,发现那是一枚玄铁打造的令牌,触手冰冷,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首图案——正是魔教身份象征。想必是昨夜那具最先被击散的尸傀身上掉落之物。
他收起令牌,心中沉重。魔教的触角果然无处不在,连这荒芜之地也布有杀局。前路必定更加凶险。
但他眼神却愈发坚定。这枚令牌,或许能成为他潜入魔教核心区域的契机。
……
数日后,林朔凭着顽强的意志和那丝奇异气息的持续疗愈,终于穿越了死亡沙漠,抵达了西域边缘的一座荒凉小镇。
这里气氛诡异,中原面孔稀少,随处可见佩戴兵刃、眼神凶悍的西域武士,以及一些身上带着阴邪气息、行踪诡秘之人。小镇中央广场上,赫然竖着一面黑色的鬼首旗帜——魔教的标记在此地竟公然悬挂。
林朔压低了斗笠,遮住面容,找了间最破旧的客栈住下。他需要打听消息,并进一步恢复功力。
是夜,他在客栈角落默默进食,耳中收集着周围零碎的谈话。大多是关于魔教近日频繁调动、似乎在筹备什么大事的消息。
就在这时,客栈门被粗暴推开,几名身穿黑衣、神色倨傲的魔教教徒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手持一幅画像,目光扫过店内寥寥数人。
“都听着!教主有令,搜寻此人!有提供线索者,重赏!若有隐瞒,格杀勿论!”
那画像之上,正是林朔略显憔悴却依旧清晰的面容!
林朔心中一惊,下意识握紧了剑柄,内力暗涌。但店内众人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画像,便各自低头,无人应答。在这混乱之地,明哲保身是第一要务。
那几名教徒骂骂咧咧地环视一圈,似乎未发现异常,正要离去。为首那人却忽然抽了抽鼻子,目光猛地锁定在林朔身上!
“你!那个戴斗笠的!身上的血腥味和药味怎么这么重?抬起头来!”
气氛瞬间紧绷!
林朔心念电转,知道无法善了。就在他准备暴起发难的瞬间——
“几位爷,几位爷息怒!”客栈老板,一个干瘦的老头,连忙赔着笑迎上去,暗中塞过去一小袋银钱,“这位客官是小老儿的远房侄子,前些日子进沙漠贩货受了伤,才在此将养,绝不是几位爷要找的人……”
那教徒掂了掂钱袋,又狐疑地打量了林朔几眼。林朔适时地发出几声虚弱的咳嗽,肩膀微微颤抖,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哼,算你识相。”教徒冷哼一声,终于带着人转身离去。
林朔松了口气,看向那老板,眼中带着询问。
老板凑近,压低声音道:“小哥,你快走吧。这地方不能再待了。魔教最近不知为何,搜查得极严,像是在找什么要紧的人或东西……往西三十里,有一处黑风洞,是他们的一处重要分舵,近日看守反而比平时松懈了些,据说大部分人手都被调往总坛了……或许,那里有你想要的机会。”
林朔目光一凝:“为何帮我?”
老板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和旧恨:“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当年就是被他们抓去练了那邪门的傀儡术,没了人样……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普通人。快走吧,趁天黑。”
林朔深深看了老板一眼,将一枚碎银塞进他手里,不再多言,起身悄然从客栈后门离开。
夜色深沉。林朔望向西方,那里是黑风洞的方向,也是魔教总坛的所在。
老板的消息是陷阱还是真心?那黑风洞是机会还是更大的死局?
他已无路可退。
调集人手前往总坛?魔教果然要有大动作了。必须尽快混进去!
他不再犹豫,身影融入夜色,向着那龙潭虎穴,疾行而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