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莲的怨魂听到林逸的承诺,周身的怨气波动稍稍平复了一些,但那空洞流血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林逸,仿佛要确认他话语的真伪。
“道长……你若真能还我公道,香莲……香莲来世结草衔环,报答恩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希冀。
“贫道尽力而为。”林逸沉声道,“但此事牵扯甚大,需从长计议。秦娘子,你可知那陈世美如今在京城何处?身边有何异常?你当年……又是如何遇害的?”
秦香莲的魂体泛起波澜,似乎回忆起了最痛苦的一幕,声音愈发凄厉:“他在京城……住在皇帝赐下的驸马府,紧邻皇城!异常?呵呵……他攀上高枝,自然风光无限!至于我……”
她泣诉道:“当年我带着冬哥、春妹寻到京城,那负心人避而不见,反而派来杀手,在城外十里坡欲将我们母子灭口!幸得一位义士路过相救,我才侥幸带着孩子逃脱,但那义士却……却因我们而死!我带着孩子东躲西藏,最终心力交瘁,病逝在这故宅之中……我恨!我恨啊!”
义士相救?这倒是个新线索。林逸追问:“可知那义士姓名模样?”
秦香莲茫然摇头:“当时情况危急,夜色深沉,只记得他身手极好,使一把短刀,蒙着面……他为我们断后,再无音讯……”
线索似乎又断了。林逸蹙眉,看来关键还是在那戒备森严的驸马府和陈世美本人身上。他一个游方道士,如何能接近当朝驸马?
他再次拿出青铜圆镜,凝神催动《镜衍术》。镜中混沌漩涡旋转,那金碧辉煌的驸马府虚影再次浮现,陈世美的身影在其中志得意满。但这一次,林逸将灵觉更多地投向那笼罩在驸马府上空的、龙气与死气交织的诡异气息。
渐渐地,镜中景象微微变化。他仿佛看到,在那富丽堂皇的府邸深处,有一间密室。密室内供奉着的,并非神佛,而是一块漆黑如墨、缠绕着暗金龙纹的牌位!牌位前香火缭绕,那浓郁的龙气与死气,正是源自于此!
窃取龙气?!以死物承载?!
林逸心头巨震!这陈世美好大的胆子!竟敢行此逆天之事!
难怪他能平步青云,从一介寒门跃升为当朝驸马,恐怕不仅仅是靠才华,更是用了这等邪术,窃取国运龙气加持己身!而这,也必然需要皇室中人的默许甚至配合!那诡异的死气,或许就是强行嫁接龙气带来的反噬和代价!
秦香莲的怨魂不散,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自身冤屈,她的死,她的执念,无形中也成了这邪术的“养料”之一,或者说是这逆天行为的一个“漏洞”和“见证”!
此事之重大,已远超寻常冤案!若任由发展,恐将侵蚀国本!
林逸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收起圆镜,看向秦香莲:“秦娘子,我已知晓大概。那陈世美恐怕不止负心那般简单,他所行之事,关乎国运。你的冤情,或许正是揭开这一切的关键。”
他沉吟片刻,道:“我需要前往京城。但在那之前,需做些准备。你暂且留于此地,莫要再惊扰府中之人,以免打草惊蛇。”
安抚好秦香莲的怨魂,林逸走出荒院,找到那老苍头,只说自己已暂时安抚住“灵体”,但根源未除,需外出寻找破解之物,叮嘱他们暂时不要靠近后院。
离开秦府,林逸心情沉重。京城是龙潭虎穴,驸马府更是守卫森严,他该如何调查?将臣此刻又在何方?若他在,或许……
正当他思忖之际,怀中那面与将臣并无直接联系的青铜圆镜,竟再次微微发热。他取出一看,镜面之上,混沌的漩涡中,除了驸马府的景象,竟隐约浮现出另一幅画面——一条奔腾的江河之上,一艘官船正在燃烧,船头立着一个黑衣身影,手中黑枪所指,对面是一个穿着宦官服饰、面色惊恐苍白的老者!
是将臣!他在拦截官船!那宦官……莫非就是永昌侯府的“特使”?!
画面一闪而逝。林逸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将臣果然在北方的水道上,而且已经与侯府的人对上了!他那边动静如此之大,恐怕很快就会引来朝廷和侯府的疯狂反扑!
自己必须尽快行动!在京城那边反应过来,加强戒备之前,找到突破口!
他忽然想起秦香莲提到的那个蒙面义士。身手极好,使短刀,蒙面……这描述,隐隐让他联想到一个人——将臣!
难道当年路过救下秦香莲母子的,就是他将臣?!所以他才会对这类事情格外关注?所以他才总是出现在这些涉及人间不平事的地方?
这个猜测让林逸心跳加速。如果真是这样,那将臣与这陈世美案,早已有了牵连!
他不再犹豫,决定立刻启程北上京城。虽然前路艰险,但他隐隐觉得,他与将臣的两条线,正在因为这件事,而逐渐交汇。
他看了一眼北方,仿佛能看到那座巍峨的皇城,以及皇城阴影下,那座窃取着国运的驸马府。
“陈世美……无论你用了何种邪法,攀上了多高的枝头,这笔血债,终须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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