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师傅,人是您徒弟,干嘛让我来教啊?”
得知施文武做的是这个打算,赵衍急了,
“那可是我院儿里青年的对象,我去手把手教人家手艺,您这,怎么想的啊?”
施文武耍起了无赖,“我老人家都快八十了,你还想叫我亲自去教不成?”
“那也不能我来啊,两家关系不错,我这一出手,不是明摆着坏人好事吗?”
“那你就给她找个师傅,比郭大撇子强就成,太差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赵衍替郭大撇子默哀两秒,
“您容我想想,总感觉那么怪呢,……您确定这不是挖人墙角?……”
“挖个屁墙角!你看上人家姑娘了?”
“咳,您这话说的。”赵衍急了,
“我可是您女婿,您这样跟我说话,合适吗?”
“这会儿想起你是女婿了?早干嘛去了?到现在都不喊一声爸爸,
……你只要没惦记人家姑娘,就不算挖墙脚。”
“哎……知道了……爸……爸……”
“呸,听着别扭,还是叫师傅吧……”
“好的,师傅……”
……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中院。
刘光齐媳妇生了儿子后一直住在娘家,
倒不是两家有什么矛盾,而是刘光齐的岳父家更宽敞一些,老两口帮忙照顾孩子也更方便,因此并没有回夫家来住。
刘光齐只是偶尔去岳父家看看媳妇孩子,大部分时候还是住在父母家。
之所以这样做,刘光齐有自己的小九九。
主要还是工作。
当初羡慕轧钢厂的待遇和在外面的声势,一门心思想要调进去。
后来愿望总算实现了,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原本想着父亲是八级,师傅也是八级,
尤其师傅,娇滴滴一个女人,竟然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拿到八级待遇,
这绝对是掌握了某种秘诀的,绝对不会是吃苦耐劳到达八级的。
结果进厂后跟着父亲学了一段时间,刘光齐总算明白了其中的辛苦,
相比以前的电工工作,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这个时候刘光齐就已经后悔了,
然而后悔已经晚了,暖瓶厂不可能再让他回去,
尝试过一次换岗位,结果被父亲完美镇压,一点浪花都没能翻起来。
只能寄希望到自己的师傅叶舒雅身上,
从外表看,漂亮,聪明,跟强壮完全不搭边的师傅,
绝对掌握着某种技巧,绝对不是跟父亲一样全靠一股蛮力打出来的。
结果……
没有结果……
叶大锤啊,
那是单手挥舞十公斤大锤一整天就面不改色的存在,
自己身强体宽的老父亲在人家跟前,
——竟然属于技巧流,
老天无眼啊……
虽然锻工最常用的是空气锤,
但厂子有极严格的规定,四级以下锻工不允许使用空气锤,必须依靠手锤打熬到足够的眼力和经验,才允许使用空气锤。
任何人都没有例外,叶大锤亲口说过,人家之所以能那么快到达八级,真的是一锤一锤练出来的,没有一丝能够取巧的地方。
至于说人家为什么能够升那么快,
叶大锤也说了,“你能像我一样将手锤练到随心所欲锻造所有工件的话,你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升上去。”
刘光齐低头看着抖动的手臂和红肿的双手欲哭无泪,“这是人能做到的?”
此时的刘光齐哆嗦着手,费半天劲用筷子夹起一片菜叶,却怎么也送不到嘴里去,
背疼,脖颈疼,双臂更疼,他感觉一双手臂和手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刘海中喝一口清茶,
“刚开始学锻工的,所有人都会经历你这样的状态,
短则半月,长则一个月,等你的身体肌肉骨骼全部适应了打铁,你的身上就不会再疼了。”
刘光天跟刘光福兄弟一脸深情地看着自家大哥,
“哥,加油,咱爸这都是为你好,你可不能辜负咱爸对你的爱啊……”
……
前院老闫家,闫解成并没有跟父母说打算入赘于莉家的事情。
从能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在算计。
算计别人,算计自己,算计儿女,
——万物皆可算计,
从来没有在乎过子女的感受,也从来没有在乎过外人的眼光。
虽然他的父亲闫阜贵一视同仁,算计起自己来跟算计别人别无二致,
没有完完整整吃过一顿好饭,也没有好好穿过一件体面的衣服,
自行车是二手的,收音机是次品,
虽然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但闫解成就是看不惯,就是不喜欢,
到现在,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家。
“跟易忠海学得怎么样?”闫阜贵对儿子拜易忠海为师这事始终耿耿于怀,
那可是易忠海,相处了这么多年,赵家人住进来之前,自己哪一次真正从易忠海手里讨到过便宜?
跟这样的人玩心机,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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