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裂缝的呼吸声比想象中更沉。
不是巨兽的喘息,是某种古老存在的脉动,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泥土与金属混合的腥气。凤辞踩着淡粉色的草往前走,双生花的根须在草叶上留下银紫相间的痕,痕的尽头与裂缝边缘重合,像幅被刻意绘制的引路图。
“这草在认主。” 李逍遥的重组剑贴地滑行,暗金线在草茎间游走,被线触过的草突然挺直,叶片上的露水汇聚成字:“初名…… 始源…… 终焉……” 字迹在阳光下迅速蒸发,只留下淡淡的磷光,与金婴眉心玉的光完全同步,“是老者种下的‘名讳草’,能显露出事物最初的名字。”
三个孩子手牵手站在裂缝边缘,金婴的眉心玉突然飞离,悬在裂缝上空旋转,玉光在缝里拉出道淡金的桥,桥的栏杆是由无数细小的名字组成的 —— 星蚀族初代首领的名、凤族开国长老的名、甚至连灭世一念在混沌中诞生时的乳名 “黑芽”,都在栏杆上闪烁。
“是‘名讳桥’。” 胎儿影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婴孩的软糯,却异常清晰,“只有被合璧玉认可的存在,才能踏上桥。” 它的小手抚过栏杆上的 “黑芽” 二字,字突然亮起,裂缝里传出极轻的抽噎声,像某个被遗忘的存在在哭,“灭世一念也在等被记起最初的名字。”
紫婴的掌心纹突然缠上栏杆,黑丝钻进 “星蚀” 二字的缝隙,缝里浮出幅画面:星蚀族的祖先跪在块石碑前,石碑上刻着 “蚀” 字,而碑的另一侧,刻着半朵凤凰花,“星蚀族的初名里,藏着凤族的印记!”
凤辞的返璞纹在踏上名讳桥的瞬间剧烈发烫,双生花的根须顺着桥面向下生长,扎进裂缝两侧的岩壁。岩壁突然渗出淡金色的液,液在壁上凝成字:“凤族初代,名‘护’;星蚀初代,名‘蚀’;二族共生,名‘衡’。” 字迹消失时,岩壁上的石屑簌簌落下,露出里面嵌着的无数细小的骨片,骨片上的纹与归墟骸骨阵的纹完全相同,“是两族祖先的指骨!他们在用骨纹记录初名!”
李逍遥的剑突然指向桥的尽头,那里隐约可见块巨大的石碑,碑顶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只展开的双生花。剑刃的暗金线与石碑产生共鸣,裂缝里的呼吸声突然变急,名讳桥上的名字开始剧烈闪烁,“黑芽” 二字突然炸裂,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往三个孩子的方向飞,“灭世一念在回应初名!”
金婴的眉心玉突然将黑色光点全部吸入,玉的光变得忽明忽暗,像在与光点里的意识对话。胎儿影的掌心贴向金婴的眉心,两人的血契印记同时亮起,黑色光点在玉里渐渐温顺,竟化作朵极小的黑花,花瓣上的纹与名讳草的纹完全相同,“它记起自己是‘黑芽’了。”
裂缝两侧的岩壁突然展开,露出里面的壁画 —— 不是刻上去的,是用星蚀族的紫血与凤族的金血混合绘制的。壁画上,凤族与星蚀族的族人并肩站在初名碑前,将各自的初名刻在碑上,碑的顶端,老者的影正往碑里注入混沌气,碑底的落款是两个极小的字:“同生”。
“他们当年不是盟约,是结了同生契!” 凤辞的目光落在壁画角落,那里画着个被锁链缠住的巨大影子,影子的胸口插着块玉,正是合璧玉的雏形,“是老者用同生契的力,封印了这个影子!”
名讳桥在这时突然震颤,桥面上的名字开始重组,最终凝成三个大字:“护”“蚀”“衡”。三个孩子的身影与字完全重合,金婴对应 “护”,紫婴对应 “蚀”,胎儿影对应 “衡”,他们脚下的桥面突然透明,露出底下的景象 —— 初名碑的基座上,刻着无数被划掉的名字,每个名字的旁边都有个极小的血手印,像在忏悔。
“是没能遵守同生契的族人。” 胎儿影的指尖抚过那些血手印,手印突然亮起,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往初名碑的方向飞,“他们的血还在守护碑。”
李逍遥的剑突然插进桥面,暗金线顺着桥往初名碑延伸,碑顶的雾气在剑刃的光里渐渐散去,露出碑身的全貌 —— 不是平整的石面,是由无数块碎玉拼接而成的,每块碎玉上都刻着个名字,最中心的碎玉空缺着,形状正好能容纳合璧玉。
“合璧玉是初名碑的核心!” 凤辞的返璞纹突然与碑身产生共鸣,双生花的根须顺着名讳桥往碑底钻,根须接触到碑底的瞬间,裂缝里的呼吸声突然停止,整个地底陷入死寂,“被封印的影子…… 醒了!”
死寂持续了三息,随后是震耳欲聋的嘶吼,初名碑的碎玉在嘶吼中剧烈晃动,壁画上被锁链缠住的影子突然挣动,锁链上的纹开始寸寸断裂,影子的胸口,那块合璧玉的雏形正在发光,与名讳桥上的合璧玉产生共鸣,“它在召唤核心归位!”
三个孩子突然同时走向初名碑,他们的血契印记在碑前炸开,化作三道光,分别注入 “护”“蚀”“衡” 三个字。初名碑的碎玉在光里开始合拢,最中心的空缺处,合璧玉正从地底缓缓升起,玉身的光与三个孩子的光交织,像在完成最后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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