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灵泉水交出来,”巴图的独眼眯成条缝,弯刀指着陶瓮,“国师说了,留你们个全尸。”
陆承宇往林晚秋身后挡了挡,军刀在火光下划出冷弧:“想要?自己来拿。”
巴图突然怪笑起来,笑声像破锣敲在石头上:“三年前在青溪镇,你爹也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他往地上啐了口,“可惜啊,他的骨头现在还在狼窝里沤着呢。”
陆承宇的军刀突然往前递了寸,刀刃划破巴图的蓑衣,带起道血痕。“再提我爹,我剁了你剩下的那只眼。”他的声音冷得像庙外的雨,“青溪镇三百口冤魂,今天该讨点利息了。”
巴图身后的骑兵突然举刀冲上来,却被巨狼猛地扑翻两个。畜生的獠牙咬断第一个骑兵的喉咙时,血溅在雪白的狼毛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独眼汉的箭紧接着射出,正中第二个骑兵的咽喉,箭簇上的卤碱草粉遇血冒起青烟,疼得那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放蛊!”巴图嘶吼着扯开腰间的皮囊,几十只黑蝎子从里面爬出来,在泥地上飞快地往陆承宇这边窜。林晚秋突然将整碗灵泉水泼过去,水落在蝎子身上,那些毒虫瞬间蜷成一团,被陆承宇一脚碾成了泥。
混战在狭小的破庙里炸开。陆承宇的军刀劈开第三个骑兵的肩甲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陆灵儿的尖叫——小姑娘被个骑兵抓住了辫子,弯刀正往她脖子上落。他回身格挡的瞬间,左臂被另一个骑兵的弯刀划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顺着甲胄往下淌,滴在灵泉水的陶瓮上。
“哥!”陆灵儿的哭声混着巨狼的咆哮。畜生不知何时挣脱了纠缠,一口咬断抓着小姑娘的骑兵的手腕,狼爪踏在对方胸口,硬生生踩碎了肋骨。
独眼汉的箭已经射完了,正用短刀跟两个骑兵缠斗。他的左肩伤口裂开,血顺着胳膊流到刀柄上,却把刀握得更紧。当其中一个骑兵的弯刀劈向他后颈时,陆承宇的军刀及时赶到,从对方的腋下捅进去,搅得对方惨叫着倒地。
“还有三个!”林晚秋突然大喊,手里的工兵铲砸在最后一个骑兵的膝盖上。那人身形一矮,被独眼汉趁机抹了脖子,血溅在神像开裂的脸上,倒像是给山神添了道血泪。
巴图这时已经退到庙门口,手里攥着个黑坛子,看模样是装着蝗虫蛊。“陆承宇,你烧我粮仓,我就让淮安城的百姓都喂蛊虫!”他狞笑着要砸开坛子,却被陆承宇掷出的短刀钉穿了手腕。
黑坛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里面的蝗虫却没爬出来——陆灵儿不知何时跑过去,用巨狼的尾巴缠住了坛子,小姑娘死死抱着畜生的脖子,辫子上的蒲公英绒球蹭在狼毛上,沾了满是血污。
巴图惨叫着拔刀,却被陆承宇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撞在庙门上,朽坏的木门应声而塌。雨幕中,陆承宇的军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刀刃的寒气让北狄先锋官突然发起抖来。
“三年前在青溪镇,你也是这么架着我爹的?”陆承宇的声音混着雨声,“他临死前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巴图的独眼瞪得滚圆,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句:“他说……说淮安城的百姓,会扒了我的皮……”
“答对了。”陆承宇的军刀猛地用力,血溅在雨里,像绽开的墨梅。
破庙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雨声和众人的喘息。陆灵儿扑进陆承宇怀里,小手摸着他胳膊上的伤口,眼泪混着雨水落在血里:“哥,你流了好多血……”
林晚秋赶紧倒了灵泉水,往他伤口上浇。水触到皮肉时,陆承宇疼得闷哼一声,却看见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珠刚冒出来就凝住了。“老茶婆说这水是茶山的魂,”她用布条缠着他的胳膊,指尖微微发颤,“果然没骗我。”
独眼汉靠在断墙上,往嘴里灌着灵泉水,血从嘴角流进去,他却浑然不觉。“我妹妹要是活着,该跟灵儿一样大了。”他忽然笑起来,疤脸在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现在她该瞑目了。”
陆承宇往庙外看,雨不知何时小了些,天边透出点鱼肚白。他忽然发现巴图的马鞍上挂着个羊皮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份北狄的布防图,标注着他们在淮安城外的暗哨位置。
“看来李大人没少给他们递消息。”他把布防图往火上凑,火苗舔着羊皮纸,“这老东西,怕是早就跟北狄勾结了。”
林晚秋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又给每个人盛了碗灵泉水:“天亮雨停了就走,沿着山涧走,北狄人未必能找到。”她往陆承宇手里塞了块麦饼,是用灵泉水和的面,“垫垫肚子,你的伤得补补。”
陆灵儿这时趴在巨狼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半块没吃完的麦饼。畜生用舌头舔着她脸上的泪痕,尾巴轻轻扫着地上的血污,倒比初见时温顺了许多。
“这狼崽子通人性。”独眼汉往畜生那边挪了挪,从箭囊里摸出支断箭,挑开地上的蝎子尸体,“北狄人养的蛊虫怕灵泉水,以后得多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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