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嫂突然拾起地上的竹枝,枝条上还缠着未凋的双生花瓣,她将竹枝递向赵老四婆娘:“我娘说过,竹面教有种‘唤灵舞’,能让竹子显灵。” 她拉过赵老四婆娘的手,将竹枝塞进她掌心,“你方才看见三百年前的景象,定是与竹魂相契,咱们跳段舞试试?”
赵老四婆娘握着竹枝,指尖刚触到枝条,竹节突然亮起银光。她望着阿竹怀里的竹魂珠,珠子里的竹叶正轻轻晃动,便踩着竹苗晃动的节奏迈开步,竹枝在身前划出圆弧,轨迹与唤灵文的 “生” 字重合。「这竹枝的暖意,和阿竹姑娘玉佩的感觉一样,」她旋转时裙摆扫过地面的花瓣,「原来梦里青面祭司的手势不是诅咒,是在教我跳舞啊。」
柳嫂立刻跟上,两人的竹枝在空中相碰,爆出细碎的光屑。刘三媳妇抱着孩子加入进来,用孩子的竹制拨浪鼓打着节拍,鼓声里,赵老四婆娘的舞姿渐渐变了:时而弯腰如双生竹破土,竹枝斜指地面画出螺旋纹;时而舒展手臂如竹花绽放,让枝上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最后她与柳嫂背靠背旋转,竹枝在身后交织成结界图的形状,与阿竹玉佩的光晕呼应。
赵老四看得发怔,手里的令牌 “啪” 地掉在地上,黑气散尽只剩块普通竹片。他捡起根竹枝笨拙地跟着比划,脚却总踩不准节拍,惹得众人发笑。「婆娘跳得这样虔诚,那竹子若是邪物,怎会让她笑得这样舒坦?」他挠挠头,加快脚步跟上节奏,「爹说老祖宗跳这舞求保佑,看来是我糊涂了。」
舞到高潮时,竹魂珠突然飞出阿竹怀中,悬在舞者头顶旋转。珠子里的竹叶纹路投射在地上,与舞姿轨迹组成完整的 “双生结界图”,图中圣女与青面妹妹的虚影正并肩起舞,两人的衣袖化作竹枝,缠绕成永不分离的模样。赵老四婆娘突然泪落如雨,抬手抹了把脸:“我想起来了!穿白衣的是圣女,穿青衣的是青面妹妹,她们总在双生竹林里跳这支舞!”
异乡人蹲下身,将竹简与地上的光影重叠,残图缺角与结界图严丝合缝。「原来如此,」他指尖描摹着残缺的边缘,心里盘算着西坡的路线,「青面教旧址藏着的,不仅是补全阵法的关键,更是圣女与青面妹妹未说完的和解。」
当最后颗竹果被放进陶瓮时,苗圃的竹苗突然齐齐摇晃,茎秆上的节疤绽开成星状符号。阿竹望着玉佩上映出的西坡地图,红点闪烁的位置越来越亮,像在催促他们启程。异乡人将竹魂珠小心地收进竹筒,与明澈的阵法残图放在一起:“看来得去趟青面教旧址了。”
陈五用泥封住陶瓮口,瓮身立刻浮出些双生花的图案。他将瓮埋在竹苗根部,用树枝在周围画出唤灵文的符号,心里仍惦记着册子上的话:「四十九天后正好是月圆,但愿别出什么变故。」
赵老四红着脸挠挠头,突然扛起陈五的药篓:“我去!我守头班!” 他婆娘笑着捡起地上的伴手花,往他篓里插:“再采些雪心草,给瓮里的酒添点香味。” 他扛着药篓往竹丛走,脚步却比来时轻快,心里暗道:「等酿好了酒,我先喝第一口,看看能不能梦见青面祭司,跟他道个歉。」
阿竹跟着众人往西坡走时,回头望了眼苗圃。晨光穿过竹影落在埋瓮的地方,泥土里钻出些银亮的根须,正顺着唤灵文的符号往四周蔓延。「玉佩上的地图越来越清晰了,」她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心里既期待又忐忑,「西坡的竹林里,到底藏着三百年前的什么秘密?」
往西行的路被竹枝遮得越发浓密,阿竹胸前的玉佩突然发出 “嗡” 的轻颤,她低头一看,玉面映出的西坡地图上,红点旁多了串流动的符号。“这笛声……” 她侧耳细听,西坡深处的竹笛曲调突然拔高,玉佩上的银珠竟跟着共振,“像是从红点位置传来的。”
异乡人伸手拨开挡路的竹丛,枝桠上的露水落在他手背上,与眉骨疤痕的形状重合。「明澈的残图上,此处标注着‘竹音障’。」他望着前方突然开阔的谷地,谷中散落着些青面教的旧石础,石础上的凹槽里积着雨水,倒映出的竹影竟在缓缓旋转,「看来得让笛声引我们过去。」
陈五突然停住脚步,从药篓里掏出灵竹泪陶瓶,倒出几滴泪液在掌心搓揉。液体接触空气后凝成薄片,上面浮现出竹面教的符文:“这是‘听音符’,明澈仙长说过,能辨笛声真伪。” 薄片在笛声里轻轻震颤,符文突然亮起绿光,他举着薄片对众人道:“是真的竹魂之声,不是傀儡的障眼法,咱们可以放心往前走。”
赵老四婆娘攥着竹枝的手心沁出了汗,枝条上的双生花瓣正片片舒展。她往前挪了两步,竹枝突然朝左侧竹林倾斜,便拽了拽身边的赵老四:“那边有东西在动!”
众人望去,只见片竹叶无风自动,叶尖的露珠坠落在地,砸出个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片晃动的竹影,影中隐约有个穿青衣的女子,正用竹笛对着天空吹奏。阿竹的玉佩突然飞离掌心,悬在水洼上方,玉面映出的地图与水洼倒影重叠,红点处浮现出座模糊的竹楼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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