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谢谢您!”
宋念国把人情世故拿捏得死死的,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谢啥,跟我来!”
列车员无所谓的摆手,大步流星的在前面带路。
他们来到了一间小屋子里,姑且叫这间屋为候车室。
里面已经热闹非凡了,有挑担的、扛包的、拖家带口的,像一锅煮糊了的杂粮粥。
“老同志,这····”
宋念国看着这些人,眼里全是不解。
“不是说,营口火车不拉人吗?”
列车员眼里闪过奸笑,“那边老实的,不说话的,全是军属和现役军人,跟你们坐同一趟车。
这边说着一口大碴子味话的,是本地的老油条,他们坐货列。”
林深海竖起大拇指,“你老这生意做得大啊!
没少赚啊!”
列车员脸色一僵,“还要各方打点,也就赚一点稀饭钱。”
黄书瑶几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他们也不是管闲事的人。
列车员一点不带虚的,完全没把黄书瑶夫妻看在眼里。
但对宋念国的态度倒是不错,可以用尊敬与谦卑来形容。
他瞥见虎妞脏兮兮的小脸,居然掏出块手帕。
“小朋友擦擦脸,伯伯待会儿给你拿糖吃!“
黄书瑶凑到林深海耳边嘀咕,“这变脸比六月天还快!
咱们家虎妞,都跟着念国沾光了!”
林深海单手挡住嘴,在黄书瑶的耳边蛐蛐了几句。
黄书瑶瞪大了眼睛,看这个现实的列车员,顺眼不少。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松紧有度,没有被金钱腐蚀良心。
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一个爱钱,但有道德底线的人。”
林深海重重的点头,“不然你以为,我为啥惯着一个眼睛长到天上的小老头。”
列车员逗弄了一下虎妞,对着宋念国点头,离开了这间迷你小候车室。
等待是漫长的,黄书瑶用背包遮挡,从系统商城里偷渡了一点饼干出来。
三人就着凉白开,垫了一点肚子。
终于在几人不耐烦的时候,火车来了。
正如林深海预想的那样,没有晚点,还早到了半个小时,
在列车员的示意下,几人顺利的上了火车。
宋念国对着列车员深深的鞠了一躬,“老同志,谢谢您!”
宋念国这么客气,把列车员整不会了。
他想到兜里那20块钱,顿时感觉臊得慌。
“不用谢,不用谢,一路平安!”
他说完逃跑似的离开,那速度之快,像有狗在后面撵一样。
黄书瑶对宋念国,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这列车员赚了你20块钱,估计今晚瞌睡都睡不着。
只要他不退休,这营口火车站,永远都为你开绿灯。”
宋念国轻笑,“上嘴皮跟下嘴皮一碰,20块钱就到手。
不在他心里留下点痕迹,显得我们多无能。”
黄书瑶打了一个寒颤,她以前还觉得宋念国有圣母属性,瞬间感觉脸火飘火辣的疼。
“阴骨子人,惹不起!”
宋念国身子微弯,怪模怪样的对黄书瑶行了一个四不像的礼。
“嫂子,您过奖了!”
林深海憋笑,“三花脸,别耍猴了。
找地方坐下,五六个小时呢!”
几人走进车厢,里面异常宽敞,也没有平常火车的嘈杂。
他们也下意识的,放轻了脚下的动作,找了一个就近的位置坐下。
就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打瞌睡,也没有人来补票,顺利的到了奉天。
也是这一趟军列的终点站,他们随着大流,畅通无阻的出了站门。
黄书瑶伸了一个懒腰,“虽然睡得骨头都疏了,但一夜无梦,咱们是吃饭还是直接走?”
“人是铁,饭是钢,必须吃饱啊!
还有好几十公里,到下面的县,到了县还得镇,乡,最后才是红旗大队。
火门都摸不着,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林深海把行李挂到肩上,“咱们这大包小包的,近看像走亲戚的。
远看像拖家带口逃荒的,一身臭死个人。”
“假打,有去西北的时候臭?”
黄书瑶翻了一个白眼,也把地上的背包捡起来。
一马当先,大步流星的朝着火车站的饭店走去。
“这娘们,吃了枪药啊!”
林深海瘪嘴,“念国,跟上!”
宋念国好笑的点头,“放心,你们走丢了我都走不丢。”
几人踏进饭店,就闻着一股霉味。
小黑板写着早餐的供应,没得选,馒头,稀饭,标配东北酸菜。
几人心大,来了标配的三大份。
林深海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叮当“响了两声,碗里的稀粥晃了晃,真能照出人影来。
“好家伙,这粥稀得跟刷锅水似的!”
黄书瑶把二合面馒头往桌上一摔,“梆硬!
这玩意都砸得死人,海哥,你不高低都要吃了再走吗?
加油吃,不够这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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