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悲和尚过来与路宁见过礼,正要恭贺他力挽狂澜,解大梁于倒悬,免苍生于劫难,却见路宁袍袖一抖,从袖中抖出了三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番僧来。
“始悲大师,罗磋他们三个虽是昆伽弟子,但毕竟学佛多年,即便先前都有过错,不过是受人驱使、罪不至死,昆伽既已经受了惩治,贫道也不愿多造杀孽。”
“贫道如今打散了昆伽种在他们心中的邪法,却不能就此弃他们不顾……大师,佛门向来广大、普度众生,不知可否由大师将这三个番僧领回戒轮寺管教,导其向善,让他们重修佛法,如何?”
路宁对于昆伽这个野心勃勃的祸首毫不留情,对于他这三个被利用的弟子,却是打算网开一面。
“善哉,善哉,院主此举以德报怨,善莫大焉,虽是道门,也一样深合佛法慈悲本意,贫僧敢不相助?此事交由我戒轮寺处置便是了,贫僧等必当严加管教,以佛法甘露洗涤其心,导其重归我佛座下,绝不敢负院主所托。”
始悲和尚先前见过路宁与无取的争执,无取虽是他师兄始如的前师,与戒轮寺同是佛门一脉,但始悲和尚对于无取打算救下供养和昆伽之事心中亦有微词,也对路宁先前之举极为钦佩。
故而此时路宁将罗磋等三僧相托,他立刻便答应了下来。
路宁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并指如剑,随手往三僧体内输了一道佛门法力,助他们稳住破碎的佛性,又将散乱的香火愿力收入了清净莲华轮里,摒除了后患,这才叫过几个提箓院的属下,将罗磋三人锁住,交给始悲和尚带走。
始悲和尚再次合十行礼,便领着人押解着三名昏昏沉沉的番僧转身离去,反正眼下这皇城大内也无需要他的地方,那谋反的祸首,还是由宫中之人自家处置的好,佛门弟子,焉能轻易插手其中?
朱子玄也一样,见大事已定,始悲和尚也走了,于是与两位王爷略见一见礼,寒暄了两句,便也告辞而去,顺带带走了殷子寿和十方观一方前来帮忙的诸多道人。
殷子寿临走的时候,还顺带收敛了步四维、王建玄二人的尸身,可怜当年叱咤天京的三个老道,如今一念之差便只有一人能够独活,当真令人可发一叹。
路宁遥遥见朱子玄与始悲和尚各自离去,知道这两位都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若非自己相邀,只怕他们绝不会随意掺和到这场镇压谋反的大事之中,此时事毕脱身而去,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当下遥遥施礼,谢过了这一僧一道的相助之情。
他转头又看了杨云帆一眼,方才将善见和尚从两间镯安隐楼里请了出来。
善见自从昨夜得路宁再度传授了人间轮王自在经之后,如今身上不但佛门气息纯正,而且隐隐有一轮佛光绕身,越发的宝相庄严了。
这却是他参研佛法,觉悟了一种全新的佛门神通无相龙蛇法,法力超胜以往,只是领悟时间还短,故此能发不能收,这才有如此异相。
善见一被路宁放出来,便自俯身下拜,口称道:“院主慈悲,善见能重参本寺宝经,了却心愿,此生无悔了!”
路宁微微笑道:“善见,你虽然误入歧途,但自家能够不忘本心、幡然悔悟,从而重聚佛性,解悟人间轮王自在经,亦是汝自身缘法所至,所谓历劫而兴,以后你必定能继续深解佛法,重兴铜炉山寺一脉。”
善见却道:“院主,小僧到底犯下许多罪孽,造下无数恶果,还请院主责罚,否则善见此心愧疚难安,谈何修行佛法。”
此事路宁心中早有腹案,听得善见主动开口,不由暗暗点头,赞道:“你既有此心,则罪过已赎也!善见,当年汝为求佛法,曾苦行十数年、跋涉数万里,眼光虽然被迷,初心依旧未泯,这份坚韧毅力,贫道亦颇为赞赏。”
“贫道初学道时,得贵寺人间轮王自在经助力不少,此乃是慧清方丈种下的善因,贫道今日便还你一个善果,指点汝一条路径吧。”
善见大喜,双掌合十道:“求院主开解禅机,小僧恭听教诲。”
路宁目光如炬,凝视善见,缓缓道:“你可知南屏山脉深处,有一座碧梧峰否?”
善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恭敬答道:“小僧只知道南屏山乃是中土有名大山,广有数万里范围,却不曾听过碧梧峰之名。”
路宁颔首道:“那南屏山果然广大,内中高人无数,其中有一座碧梧峰,峰上洞府里住着一位鼠妖,名曰藏地大王,乃贫道当年旧友,为得成正果,亦得我传授过人间轮王自在经,除此之外,还有一部佛门正宗的自在真解。”
“善见你误入昆伽门下,的确犯下不少过错,贫道也不知你悟得了什么神通,但你有此心障,若不开解,日后势必难得佛法之奥妙……这样吧,既然你有心赎罪,贫道便命你不许用任何法力,只凭肉身之力,从天京徒步前往南屏山脉碧梧峰,求见藏地大王。”
“这一路上,你须得逢难既救、遇事则助,不许倚仗法力,而是以本身之力之智,阐发佛法救人,积修善功以赎前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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