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一脚踩进泥里,脚底打滑,差点摔个狗啃泥。他骂了句脏话,顺势把腿拔出来,鞋底还粘着半片烂叶子。
“你能不能走稳点?”岑晚狐在前头停下,回头瞪他,“刚才装狼的时候挺像那么回事,怎么一变回人就瘸了?”
“我这叫接地气。”江小道拍了拍裤腿,一脸无所谓,“再说了,刚才那群狼走的路能叫路吗?全是坑,比赵无极的脸还坑。”
岑晚狐哼了一声,耳朵轻轻抖了抖,确认四周没动静后才继续往前走。“你说那块石碑是不是和月石有关?我看那凹槽形状怪得很,不像是随便刻的。”
“管它呢。”江小道摆摆手,“等哪天我签到签出个‘拼图大师’技能再说。现在嘛——”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先回去看看那只落网的耗子还在不在。”
两人折返原路,穿过一片低矮灌木,很快到了之前设下幻术的区域。枯树底下,弟子甲还躺在那儿,姿势都没换过,像被谁按在地上画了个圈,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岑晚狐走近两步,蹲下来看了看他的脸,忍不住笑出声:“哎哟,这眼神涣散的,怕是以为自己已经投胎转世了。”
江小道绕到另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人小腿:“喂,醒醒,别装死。你要是真死了,我还得找地方埋你,多费劲。”
弟子甲眼皮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
“哦,还活着。”江小道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幻术没把他脑子烧坏。”
岑晚狐站起身,拍了拍手,指尖忽然跳起一团赤红火焰,在空中缓缓旋转。火光映在她脸上,衬得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想不想试试看,这火烧到骨头里是什么感觉?”她笑吟吟地问。
弟子甲浑身一抖,拼命往后缩,可后背已经贴上了树干,再也没地方可逃。
“我……我没做什么!”他声音发颤,“我只是奉命行事,跟你们没有仇!”
“奉命?”江小道歪着头,“谁的命?赵无极?还是风清扬?”
听到“风清扬”三个字,弟子甲脸色瞬间变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岑晚狐眼波一转,手中狐火倏然逼近,离他手腕只剩一寸距离。热浪扑面而来,那人皮肤刚一接触便开始泛黑,一股焦味飘了出来。
“啊——!”他惨叫一声,却被一道符纸封住了声音,只张着嘴干嚎。
“吵死了。”江小道掏出一颗灵果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你看你,好端端一个外门弟子,非要当探子。探就探吧,还探到我们头上。你说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弟子甲疼得直抽气,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连连摇头:“我说……我说!别烧了!”
岑晚狐收回狐火,轻轻吹了口气,火苗在指尖盘旋了一圈,又缩成一点微光。
“聪明。”她笑着说,“现在告诉我,风清扬派了多少人进来?目的是什么?”
弟子甲喘着粗气,嘴唇还在抖:“三批……一共九个人……都带着噬魂令……”
“噬魂令?”江小道挑眉,“听着就不吉利。”
“那是风清扬用来控制心腹的信物。”岑晚狐低声解释,“拿了令的人,要么死忠,要么……被慢慢吸干精魄。”
江小道咂了咂嘴:“难怪他手下一个个都跟饿鬼投胎似的。”
“他们……他们的任务是在秘境核心布一个阵。”弟子甲声音越来越低,“叫……叫血祭阵。只要有人试图启动月石阵法,就会立刻被炼化,精魄全被抽走,供给风清扬突破境界。”
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江小道咬了一口灵果,果肉清甜,可他却觉得有点腻。
“所以咱们要是去碰月石,就成了活靶子?”他问。
“不止。”弟子甲咽了口唾沫,“他们已经在几处关键位置埋了伏笔,只要感应到灵气波动,就会有人杀出来截杀。”
岑晚狐眯起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有可能踩进陷阱?”
“对。”弟子甲点头,“而且……而且风清扬说过,这次一定要拿到精魄,他已经快压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了……再拖下去,他自己都会疯。”
江小道慢悠悠地把最后一口果肉咽下去,随手把果核往旁边一扔。
“你说这么多,不怕回去被灭口?”
“我……我已经没选择了。”弟子甲苦笑,“你们废了我的灵脉封锁,就算我现在逃回去,他也知道我泄密了。”
“哦?”江小道来了兴趣,“你还挺清醒。”
“我不傻。”弟子甲抬起头,“我只是……贪心了一点。”
“贪心没问题。”江小道拍拍他肩膀,“问题是,你贪错了人。”
他说完,转身走到一旁,从酒葫芦里倒出一小杯水,洒在地上。泥土吸了水,迅速塌陷出一个小坑。
“你要干什么?”岑晚狐问。
“给他留个纪念。”江小道把那件破外门弟子服撕下一角,随手丢进坑里,“也算是来过一趟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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