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1年9月29日的利雅得,清晨的干燥空气里还带着一丝昨夜残留的凉意,太阳刚爬过主宅东侧的棕榈树梢,金色的光线就像锋利的刀刃,将庄园里的阴影切割得棱角分明。张纳伟(Samira)穿着一身灰蓝色的棉麻休闲装——这是他特意挑选的、最不显眼的衣服,长尾在身后贴着裤缝轻轻扫动,每走一步都刻意放慢节奏,让脚步声融入晨风中棕榈叶的沙沙声里。距离10月5日的逃亡计划还有六天,他必须趁着亲王仍在欧洲访问的间隙,把核心区的每一处细节都刻进脑子里,哪怕是一块松动的地砖、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都可能成为逃亡路上的关键。
他今天的目标是确认核心区东侧的环境——前几天专注于西侧围墙和地下通风管道,却忽略了东侧三位王妃院落附近的巡逻规律。按照计划,他从主宅二楼东北角的房间出发,沿着东侧回廊向北走,这里靠近主宅的后门,平时只有送物资的仆人会经过。他的右手悄悄揣在口袋里,指尖攥着一张叠得极小的纸条,上面是他前一晚根据里卡多的地图补充的标记:“东侧回廊第12块地砖松动,可做标记”“王妃院落东侧有灌溉水管,可掩盖脚步声”。
走到回廊中段时,张纳伟放慢脚步,假装整理衣领,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巡逻队。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卫正沿着东侧围墙行走,手里拿着强光手电,每走十米就会停下检查一次铁丝网的牢固度。他默默数着时间:从第一个守卫经过回廊入口,到第二个守卫跟上,间隔约30秒——这个间隙比他之前观察到的缩短了5秒,难道是庄园加强了戒备?他心里咯噔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捏皱了口袋里的纸条。
为了确认,他悄悄绕到回廊的转角处,那里有一丛一人高的三角梅,正好能挡住摄像头的视线。他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实则透过花瓣的缝隙观察守卫的动向。只见两名守卫走到东侧王妃院落的大门前时,停下与门口的侍女说了几句话,侍女递过去一个保温杯,守卫接过后端着杯子继续巡逻,脚步明显放慢了些。张纳伟松了口气——不是加强戒备,只是晨间的例行交接多耽误了几秒。他起身时,指尖不小心碰掉了一朵三角梅花,花瓣落在地上,被他用脚尖轻轻踢到花丛下藏好——他不敢留下任何自己来过的痕迹。
东侧王妃的院落是三座院落中最靠近主宅的一座,院墙是米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墙头爬满了粉色的蔷薇,大门两侧各站着一名穿传统黑袍的侍女。张纳伟记得里卡多说过,这位王妃是亲王的第一任妻子,名叫萨尔玛,性格相对温和,但对庄园的规矩看得极重。他原本只想在回廊上观察东侧的巡逻路线,却没想到走到回廊尽头时,突然听到院落大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说话声。
“……文化月的活动安排还需要亲王殿下回来最后确认,您放心,我会把您的建议整理成报告。”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套裙的女性声音响起,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干练。张纳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躲回回廊转角,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影正好出现在院落大门与主宅回廊的直线视野里。
他抬头时,正好与门口的两人对上视线。站在左侧的是萨尔玛王妃,她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真丝长袍,头上裹着同色系的头巾,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握着一串珍珠手链,眼神平静却带着审视的意味;右侧的女性官员约莫四十岁,短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胸前别着一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利雅得文化局”的字样,她正低头收拾手里的文件夹,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目光落在张纳伟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张纳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亲王临走前明确说过,他的“自由活动范围”仅限主宅、温室花园和棕榈园,严禁靠近三位王妃的院落——这是庄园里的死规矩,一旦违反,轻则被关禁闭,重则可能会被亲王收回“单独活动”的权限。更让他恐慌的是,那位女性官员的目光正停留在他头顶的猫耳上,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探究,显然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特殊”的存在。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猫耳瞬间绷紧,贴在头皮上,长尾紧紧夹在腿间,转身就往主宅的小门方向跑。奔跑时,他的袖口不小心扫到了回廊上的一盆仙人掌,花盆晃了晃,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他也顾不上扶,只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身后传来萨尔玛王妃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那不是……亲王的Samira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纳伟跑得更快了,棉麻布料的衣服贴在背上,被冷汗浸湿。主宅的小门在回廊的尽头,距离他不过五十米,可他却觉得这段路比在实验室里忍受基因改造的剧痛还要漫长。他能感觉到身后两道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背影,尤其是那位女性官员的视线,像是带着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不敢回头,只能盯着小门的方向,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甚至因为紧张,尾巴尖不小心扫到了墙角的青苔,留下一道浅浅的绿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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