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泽社长经营有方，佩服。”
游鸿状似随意地夸了一句，话锋却突然一转，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不过，有些时候，表面功夫做得再好，也可能只是……自欺欺人。”
他微微凑近半步，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清，“再怎么装，也没用的。”
高见泽逸郎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游鸿的视线仿佛穿透了他精心打造的完美外壳，看到了某些他不愿示人的东西。
“当命运来临时，”
游鸿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高见泽那张略显僵硬的脸，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会做出抉择的。”
说完，他不等高见泽逸郎回应，利落地转身，对佐藤和近藤一挥手：“收队！”
留下高见泽逸郎站在原地，脸上温和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与此同时，警视厅本部大楼。
宽敞的会议室里，窗帘紧闭，只有长桌上方的顶灯投射下惨白的光束。
一条薰端坐在主位，面无表情，手指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发出规律而压抑的轻响。
他的目光冰冷，扫过在座每一位正襟危坐的警视厅高层。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须藤雅史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平日或交好或疏远的同僚们投来的目光，有审视，有冷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须藤警部。”
一条薰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不高，却像重锤砸在须藤心头。
须藤猛地挺直腰板：“是！本部长！”
一条薰没看他，只是朝旁边的一名监察科干部微微颔首。
那名干部立刻拿起一份文件，清了清嗓子，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开始陈述：“根据初步调查及群众举报线索，现对警视厅搜查二课须藤雅史警部，在以下事项中存在的重大嫌疑进行内部质询……”
一条条被梳理得“存疑”的证据被罗列出来：须藤名下不明存款；某几起涉及文物走私的案件处理记录存在模糊地带；某次辖区内企业违规行为的“从轻处理”……
这些指控大多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但每一项都指向他权力的滥用和可能存在的利益输送。
“……鉴于上述情况，为配合深入调查，避免不必要的干扰和影响，”
一条薰在监察课干部陈述完毕后，终于缓缓开口，目光锐利地钉在须藤脸上，“现决定，对须藤雅史警部，实施暂时停职处理。
即刻起，停止一切警务工作，上交配枪及证件，随时接受监察课问询。
对此决定，须藤警部，你有什么要申诉的吗？”
申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须藤雅史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烧得他眼前发黑。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得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没有！”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带着强行压抑的狂怒，“我接受组织审查！清者自清！”
他几乎是抢过旁边监察科人员递过来的停职通知书和用来装证件的牛皮纸信封，看也不看，转身就往外冲。
厚重的会议室大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甩上，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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