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如一张无形却密不透风的巨网,将金凡紧紧包裹,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这恐惧的丝线勒得生疼。随后,一股极其矛盾复杂的情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是本能地,他那份不愿轻易放弃力量的固执念头在绝望的深渊中疯狂挣扎。那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啊!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足以改写命运,足以将不可能化为可能,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然而,云鹤老人的训诫却如同一记记重锤,清晰又无法反驳地敲击在他的心头:根基若毁,一切皆休,就如同大厦失去了根基,终将轰然倒塌。
“平衡……”金凡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无尽的迷茫与思索,无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仿佛是一把钥匙,却又让他感到如此沉重,难以捉摸。云鹤老人点明了关键所在——修道者并非只为追求力量而战,更重要、更根本的,是在力量与存在自身之间寻觅那微妙的平衡支点。这认知如同一股强大的电流,使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仿佛置身于茫茫的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前辈所言,……如惊雷贯耳。”金凡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蕴含着浓重的艰难抉择感,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的心底挤出来的,“然则……敢问前辈,此等由光阴扭曲所生之痼疾……真有治愈之法可期?”他抬眼望向云鹤老人,深陷的眼窝在暗淡烛火下看起来异常深邃,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涌动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祈求,仿佛一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小鸟,渴望找到一丝光明,“古籍之上……或是传说之中……可有前辈曾听闻过相似的前例?哪怕……仅存在着一线微弱无比的希望也好!”
云鹤老人凝视着金凡眼中微弱但顽固的火苗,那是一个被逼入绝境却不肯彻底放弃之人眼中才有的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搜寻尘封已久的记忆,那记忆如同被岁月尘封的宝藏,需要仔细地挖掘。长久的停顿之后,他才缓缓地、郑重地颔首,那动作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有迹可循……但不详。”
一丝微弱的光亮在黑暗里隐隐浮现于金凡黯淡眼眸深处,那光亮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虽然微弱,却让他感到了一丝希望。
金凡急切地问道:“前辈,那这‘有迹可循’具体是指什么?还望前辈明示!”
云鹤老人似乎深深陷入回忆的深处,双眉紧皱,沟壑更深,仿佛是被岁月的刻刀无情地雕刻过。他缓缓说道:“大约……六百余年前?我尚为初入仙门的普通弟子,曾于掌门珍藏于秘阁孤阁内的一份残损卷轴角落处……读过一鳞半爪记载于最后的破碎传说。那秘阁孤阁,阴森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当我打开那份残损卷轴时,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此秘典仅存记载寥寥数言:提及上古荒外之地,曾有几位大能者,身陷时光之力的扭曲旋涡过深过久,那旋涡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们紧紧地吸了进去。最终身躯渐枯朽、神智被无数破碎光阴幻影侵蚀殆尽而彻底撕裂沉沦……那场景,仿佛是一场可怕的噩梦。然而卷轴却记载说,这些人中亦有一例外。”
金凡心跳骤然加速,仿佛有一只小兔子在他的心里乱蹦,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仿佛这样就能离那希望更近一些。
“卷轴之上语焉不详……”云鹤老人摇头低叹,带着岁月流逝、记载湮灭的遗憾,那叹息仿佛是从他的心底发出的,“只隐约提到一个词,似乎是‘固时’或‘锁光’……似乎涉及某种极其远古、甚至需付出代价的仪式……又或许是某种天生地养、仅在光阴长河交汇异常之所才能诞生的‘奇物’,其形貌被形容为——形似最纯净琉璃雕琢而成的空心海螺状之物,可吸纳紊乱之时源入内封存使其平静……”云鹤老人的眼神也如同眼前的烛火般,带着一丝缥缈幽深的不确定与回忆的碎片纷乱,那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然而此事后来再无下文记载,秘典早已失传……此仅为流散于久远时间中的一丝残破碎片幻象。真假……难辨矣。”
金凡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问道:“前辈,那这‘固时’或‘锁光’的仪式或奇物,可有什么特征或线索?我们该从何处入手寻找呢?”
云鹤老人语气一转,变得更加沉肃,那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北风,让人不寒而栗:“况且金凡,你要谨记在心,即便这传说有丝毫真实的可能,其中也必然是极其凶险艰难,以生命为赌注才有可能探索之路。此时此刻,停止力量使用,稳住根基,保身体精神根本尚存有喘息缓转之地;同时放下一切心结开始探索解决之道——这,才是你此刻唯一应做也最该坚持的取舍!万不可再寄希望于一招制胜之力而强行动用时光之河的力量……那只会徒然加速你的沉没!当务之急,是寻找治愈你这致命反噬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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