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骁发完信息,随手揉了揉尹时熙睡得蓬松的头发,动作干脆利落地起身:“休息一下,出来吃饭。”
说完便径直走进浴室,很快传来洗漱的水声。
尹时熙试图跟着下床,可刚一动弹,就感觉双腿酸软得不像话。
昨晚体能超标,更别提后来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梦……她下意识蜷缩脚趾,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听到厉九骁洗漱完毕、开门离开的脚步声,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彻底松弛下来,呈“大”字型瘫回还残留着他气息的床铺上。
既然厉九骁不是坏人,那他身边那些人……王鸿天、江澄、陆沉,江文皓,甚至是看似刻薄的薛珈珈,应该都是好人吧?
可是——!
她这几天上蹿下跳,不是在策反这个就是在试图策反那个的路上,好像把除了那两条狗以外的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啊啊啊!这么一想,还松弛个屁!
她简直任重道远!
该怎么补救啊?
尤其是那个薛珈珈,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可能还特别记仇的主儿!
尹时熙再也躺不住了,猛地坐起来,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一头乱卷毛,唉声叹气。
对了!她做饭手艺好像还不错?俗话说,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那要想道歉,是不是先伺候好他们的胃比较有诚意?
可是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她是偷偷扒了厉九骁的抽屉和衣柜,才发现他的警官证和勋章的。这种行为实在不怎么光彩,她该怎么开口跟他坦白?或者…有没有办法能让厉九骁自己先坦白?
转念一想,还有更让人心慌的 —— 王鸿天会不会已经跟厉九骁坦白了?虽然他们约定好的是三天,王鸿天看起来也挺靠谱的样子,但万一嘴松,提前说了怎么办?
尹时熙越想越乱,干脆坐起身,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颊:“不管了!先从做饭开始!就算王鸿天说了,至少先把其他人的关系缓和下来!”
她打定主意,掀开被子,忍着身体的酸痛,开始慢吞吞地穿衣服 —— 补救计划,就从今天的午饭开始!
加油,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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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时熙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饭,眼睛在餐厅里逡巡了一圈,终于逮到王鸿天独自在角落收拾装备的身影。
她做贼似的蹭过去,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天哥…昨天的事…你没告诉骁哥吧?”
王鸿天头也没抬,继续检查手中的器械,语气平淡无波:“我昨晚没见到九爷。他回来就直接去找你了。”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他根本没机会告状。
尹时熙稍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歪头看向会议室紧闭的门:“那刚才早饭时,骁哥没问您什么吧……”
“九爷起晚了,”王鸿天言简意赅,“出来拿了个馒头就进会议室了。”
尹时熙拍了拍胸口,彻底安心了。
可随即她又生出新的好奇,压低声音:“在这儿,骁哥不是最大的吗?为什么开会时间这么……”话问到一半,她突然福至心灵,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哇!我知道了!是视频会议对不对?有更高层的领导?”
王鸿天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手下动作不停:“我不知道。”
但尹时熙已经从他默认的态度里得到了答案。
她瞬间笑逐颜开,像只偷到香油的小老鼠,声音都雀跃起来:“谢谢你,大叔!”说完,她转身就蹦蹦跳跳地朝会议室方向溜去。
她猫着腰,像个小特务一样偷感十足地蹭到会议室门外的墙角,竖起耳朵努力想捕捉里面的声音。
隔音太好,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片段。
直到厉九骁清晰冷冽、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穿透门板:
“这次的任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险。如果有人想退出,现在可以做决定,组织也会理解。”
尹时熙的心猛地被揪紧了,酸酸涩涩的情绪瞬间溢满胸腔。
呜呜呜……
她以前竟然还怀疑厉九骁是坏人,觉得他是缅北嘎腰子的黑老大,可实际上,他却在冒着生命危险,去对付那些真正的恶人,保护更多的人。
就在她沉浸在愧疚与心疼中时,会议室里突然没了声音。紧接着,她感觉到一道冷戾的目光从门缝里扫了出来,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 是厉九骁发现她了!
尹时熙吓得魂飞魄散,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跑。
她一路跑过走廊,直到确认没人追来,才扶着冰冷的岩壁停下脚步,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砸落下来,心里又酸又涨,充满了后知后觉的愧疚和汹涌澎湃的心疼。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寂,落针可闻。
厉九骁那句“退出”的话音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就在这时,江文皓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老大,你说这话可就不地道了!”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咱们这帮兄弟,哪个不是刀山火海里滚过来的?从跟着你进小队那天起,就没想过‘退出’这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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