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内昏暗的光线下,少年雷克斯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因哪吒的话而骤然亮起,仿佛濒死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报仇!力量!这两个词如同魔咒,瞬间压过了他所有的恐惧和悲伤。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对着哪吒重重地磕头,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我……我愿意!求大人……收留我!教我本事!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渴望的火焰,哪吒点了点头。他不需要什么做牛做马,只是觉得这少年心性坚韧,资质似乎也有些特殊,带在身边或许有点意思,至少比看着纳尔森那个憨货顺眼点。
“行了,以后跟着我吧。”哪吒随手将他拎起来,“不过事先说好,跟着我可能会死得更快,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雷克斯死死咬着嘴唇,用力摇头,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纳尔森看着这瘦弱的少年,心生怜悯,连忙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些清水和肉干递过去。雷克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狼吞虎咽起来,他显然已经饿极了。
趁着雷克斯恢复体力的功夫,哪吒和二郎又在村庄里仔细搜索了一番,除了确认再无其他幸存者外,还在那祭司身上找到了一枚刻画着扭曲眼睛图案的黑色金属令牌,以及几张绘制着其他疑似邪教据点位置的简陋地图。
“看来这‘深渊之眼’的杂碎,活动范围还不小。”哪吒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红点,眼神冰冷。这些据点大多分布在王国东北边境人迹罕至的区域,显然是为了方便他们进行血腥勾当。
“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去端了这些老鼠窝?”纳尔森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哪吒还没回答,一直沉默感应着什么的二郎忽然开口,独眼中金红火焰跳动:“……令牌……有……很淡的……联系……指向……东北方……”
哪吒拿起那枚黑色令牌,神识探入,果然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隐晦的精神波动,如同蛛丝般,遥遥指向东北方向的某个位置。这应该就是那祭司所说的,与“暗影主教”的单向联系信物,或许能借此顺藤摸瓜。
“既然还有线索,那就继续追。”哪吒做出了决定,“把这些村民……安葬了吧。”
他们三人动手,在村庄外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将那些惨死的村民遗体小心地收敛埋葬。雷克斯跪在坟前,无声地流泪,用力磕了三个头,将无尽的悲伤和仇恨深深埋进了心底。
做完这一切,四人(加上雷克斯)离开了这片被死亡和邪恶玷污的土地。哪吒召唤来在远处山林中等待的熔岩地龙大黑。
当雷克斯看到那头缩小了体型、依旧狰狞威猛的熔岩地龙时,吓得小脸煞白,差点瘫软在地。纳尔森连忙扶住他,解释道:“别怕,这是老大的……坐骑,叫大黑,是自己人。”
大黑不满地打了个响鼻,喷出一股火星,但对哪吒的命令不敢违抗,乖乖地匍匐下身体。
哪吒带着雷克斯骑上龙背,根据令牌的感应和地图的指引,朝着东北方向的下一个可疑据点疾驰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如同扑火的死神,沿着边境线横扫而过。
第二个据点,隐藏在一个废弃的矿洞深处,里面的邪教徒正在试图将捕获的流浪者和冒险者转化为没有神智的深渊行尸。战斗毫无悬念,哪吒甚至没怎么出手,主要由纳尔森和二郎练手,雷克斯则躲在后面,紧紧握着纳尔森给他的一把短剑,既恐惧又努力地观察学习。战斗结束后,他们解救出了十几名尚未被完全转化的俘虏。
第三个据点,位于一片被黑雾笼罩的沼泽中心,这里的邪教徒头目擅长毒术和诅咒,利用沼泽环境布下了不少阴险的陷阱。但在哪吒那能洞穿虚妄的神识和二郎那灼烧邪恶的天眼面前,这些陷阱形同虚设。那头目试图释放一种强大的瘟疫毒云,却被哪吒随手引动的一缕混沌真火彻底净化。这一次,雷克斯鼓起勇气,用他那微薄的光明力量,帮助一名中了诅咒的俘虏缓解了痛苦,虽然效果甚微,却让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光彩。
每摧毁一个据点,他们都能从邪教徒头目那里逼问出一些零碎的信息,并找到类似的黑色令牌和地图。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更东北方向,一个位于三国交界处的、名为“腐烂沼泽”的险恶之地。据说,那里是“深渊之眼”的一个重要节点,甚至有传言,“暗影主教”偶尔会在那里现身。
而随着不断与邪教徒战斗,接触那些血腥的祭坛和邪恶的深渊能量,二郎的状态开始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他那只独眼中的金红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盛,战斗时也越发狂猛暴戾,有时甚至需要哪吒出声提醒才能控制住杀意,不至于将邪教徒连同线索一起打成肉泥。似乎这些深渊气息,对他那源自洪荒的战意之瞳有着特殊的刺激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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