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自开学那晚之后,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对方。
就在拐过弯去的刹那,西里斯状似漫不经心地回头,目光掠过墙角那个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
说实话,他还不知道那个赫奇帕奇的名字。除了知道对方的学院,其余的他一概不知。那头头发本应是如阳光浸透麦田般的明媚色泽,可不知为何,整个人却像蒙着一层薄尘,显得格外沉寂,在人群中毫不显眼。
可偏偏,就是那惊鸿一瞥的对视,像一粒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了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涟漪。
“西里斯,等会儿陪我再去打一局魁地奇吧!”詹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愤愤不平,“可恶,教授为什么不同意一年级加入!我明明比那几个高年级打得还要好!要我说,有我们加入,肯定可以带领格兰芬多夺冠!”
“好啊,”西里斯收回目光,方才那一瞥的所有探究已被他尽数敛起,脸上又挂回了惯有的神情,“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一起去吧。”
他顺手揽过詹姆的肩膀,将那个墙角沉默的身影与心头那点莫名的在意,一同抛在了身后喧闹的走廊里。
*
纵使生性喜静,森比尔斯也不得不承认,格兰芬多塔楼里传来的热闹,是霍格沃茨里最具感染力的。
在赫奇帕奇,他的课程多与拉文克劳一同进行。那些小鹰们虽总是抱着书本行色匆匆,但即便面对最为笨拙的搭档,他们也顶多微微蹙眉,继而便会条理清晰、手把手地耐心教导,氛围理性而平和。
不过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则截然不同。他们的课堂总是充斥着无形的火星,争吵是家常便饭,魔杖尖时常迸射出不友好的火花,走廊里的斗殴更是屡见不鲜。而西里斯,永远是那片风暴眼中最耀眼,也最游刃有余的一个。
魔药课教室外的石廊下,气氛剑拔弩张。
西里斯和詹姆以及另一个格兰芬多,被几个斯莱特林的新生围在中间,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们围成了一圈。显然,冲突已经持续了一阵,地上散落着课本、羽毛笔什么的。
“还要继续吗,穆尔塞伯?”西里斯懒洋洋地笑着,魔杖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你从家里学来的那些小把戏,看来没你吹嘘的那么厉害。”
他对面的斯莱特林男生脸色铁青,刚才他的咒语被西里斯轻易弹开,这让他倍感羞辱。
“别太得意,布莱克,”穆尔塞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不过是占了点偷袭的便宜!”
“得了吧,明明是你们先找茬。”詹姆嗤笑一声,魔杖对准一个准备偷袭的大块头男生,那个男生左脚绊住右脚,摔倒在地,“哇哦埃弗里,走路都不会吗,要不还是回家找妈妈吧~”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笑出声,名叫埃弗里的男孩气红了脸。他爬起来,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仗着自己比西里斯壮硕一圈的体格,竟然直接挥起了拳头。
西里斯的注意力全在穆尔塞伯的魔杖上,完全没防备这一招。只听一声闷响,那记重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颧骨上。
猝不及防,西里斯头被打地偏向一侧,踉跄着后退了半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瞬间在脸颊上炸开,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伤处,再抬头时,那双灰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燃起了被冒犯的熊熊怒火。
恰好,直直地撞上了站在圈外目睹了全过程的森比尔斯。
那双灰蓝色眸子没有丝毫波动,但是西里斯却是生起更强烈的羞恼。
“你竟敢……”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整个人被彻底激怒。不顾周围的惊呼,对准埃弗里扑了上去。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完全是少年人最原始的力量与怒气的宣泄。西里斯一拳狠狠揍在埃弗里的腹部,趁他吃痛弯腰时,又一记勾拳砸向对方的下巴。埃弗里试图用胳膊格挡,但西里斯的动作更快,更狠,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爆发力。
廊柱下乱作一团,惊呼声、叫好声、斯莱特林的斥骂声混杂在一起,直到这声音惊动了麦格教授,她走过来叫停了这场纷争。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麦格教授的脸色铁青,显然已处在盛怒的边缘。她厉声呵斥着,带着西里斯一行人快步离开走廊。
“这个月都第三次了吧?我打赌这次至少关一个月的禁闭。”
“不止吧,看教授那样子,三个月起步。”
议论声渐渐远去。森比尔斯抱着书默默走进教室,习惯性地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正打算将书包塞进桌肚,却意外发现里面已经散落着几样不属于他的物品——一卷磨损的羊皮纸,几枚造型古怪的徽章,还有一本摊开的《魔法药剂与药水》。
他本无意窥探,但就在他低头准备将东西整理好的瞬间,书籍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与涂鸦,便不由分说地撞入了他的眼帘。
“叩、叩、叩。”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断了课堂的窃窃私语。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西里斯斜倚在门框上,一手随意地捂着一侧脸颊,指缝间隐约可见淤青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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