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破碎的“清弦”,如同惊雷炸响在沈清弦的脑海,让他周身汹涌的混沌气流都为之一滞。
是顾琛!这灵魂波动的本质,绝不会错!
然而,那双赤红如血、充满野性与混乱的眸子,那周身散发着毁灭与暴戾气息的赤金光焰,还有那嘴角冰冷邪异的弧度……这一切,又与他记忆中那个冷静、自持、秩序井然的顾琛截然不同!
“你……”沈清弦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混沌气流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湛蓝的眸子里锐光四射,“你是谁?占据了他的躯壳吗?”
那“人影”——或者说,有着顾琛轮廓的存在——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他似乎在理解沈清弦的话语,赤红的眼中迷茫与暴戾交织。
“躯壳……?”他沙哑地重复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由赤金能量构成的“双手”,随即发出一阵低沉而扭曲的笑声,“不……这就是……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一道赤金色的能量洪流如同咆哮的巨兽,撕裂空间,朝着沈清弦轰然撞来!这力量蛮横无比,完全不顾及任何法则与规律,其核心只有最纯粹的破坏欲!
沈清弦瞳孔一缩,不敢怠慢。周身混沌气流瞬间凝聚,不再是分散的防御,而是化作一柄深蓝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巨剑,迎着那赤金洪流悍然斩下!
轰——!!!
两股宇宙顶级力量的碰撞,让整个K-73星域都为之震颤!荒漠星球表面瞬间被犁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地核熔岩喷涌而出,又被肆虐的能量余波瞬间蒸发成离子态。
能量风暴的中心,沈清弦身形微晃,感受着对方力量中那股熟悉的“质”,却又被完全陌生的“性”所包裹,心中惊疑更甚。这力量层次,绝对达到了昔日顾琛全盛时期的水平,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加狂暴,更具侵略性!
“顾琛!醒来!”沈清弦一边抵挡着对方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试图用蕴含着精神力量的意念冲击对方混乱的意识,“看看你在做什么!这不是你!”
“吵……聒噪……”赤金身影发出不耐烦的低吼,攻击愈发凌厉。他挥手间,破碎的星球物质被强行糅合,化作无数燃烧着邪焰的陨石,从四面八方砸向沈清弦。同时,他自身如鬼魅般突进,赤金的手爪直取沈清弦的咽喉,速度快到极致!
沈清弦身形在混沌气流中闪烁,如同鬼魅,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的攻击。他并非无法反击,以他此刻掌控新生宇宙本源的力量,若全力施为,未必不能将对方镇压。但他投鼠忌器!他害怕伤到那能量核心深处,可能存在的、属于顾琛的真正意识!
“你必须……停下!”沈清弦眸中蓝光大盛,他不再一味闪避,混沌气流化作无数道深蓝色的锁链,如同拥有生命般,从虚空中钻出,缠绕向那赤金身影,试图将其禁锢。
“束缚……我?”赤金身影发出一声仿佛被激怒的咆哮,赤金光焰轰然爆发,竟将那蕴含着湮灭之力的混沌锁链寸寸崩断!他趁势前冲,一拳狠狠砸在沈清弦匆忙凝聚的混沌护盾上。
嘭!
沈清弦被这股巨力震得向后滑退数千米,脚下虚空都荡起涟漪。他喉头一甜,一丝腥甜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不是因为对方力量远胜于他,而是因为他始终分出了大半的心神和力量,在维持着核心神殿中对顾琛意识碎片的温养,以及……在激烈交锋中,小心翼翼地感知、分辨着对方力量中每一丝可能属于原本顾琛的痕迹!
这种束手束脚的战斗,让他极为憋屈,也异常凶险。
“你就只有……这点能耐吗?”赤金身影悬浮于空,赤红的眸子带着一丝戏谑和睥睨,看着略显狼狈的沈清弦,“守护……这样的宇宙……无聊……”
他再次抬手,更为庞大的赤金能量开始汇聚,显然准备发动更强的攻击。
沈清弦心中焦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唤醒他,或者……找到他意识混乱的根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或许是激烈的能量碰撞刺激了什么,那赤金身影的动作猛地一顿!他脸上那邪异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痛苦!他猛地抱住头颅,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哀嚎!
“啊——!!!”
在他周身汹涌的赤金光焰中,一丝极其微弱的、却纯净无比的金色光芒,如同突破乌云的阳光,顽强地闪烁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又被更为汹涌的赤红所淹没,但沈清弦捕捉到了!
是顾琛!是顾琛本身的意识碎片!它在抵抗!它在与这股邪异的力量争夺主导权!
就是这个!
沈清弦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不再犹豫,趁着对方因内部冲突而僵直的瞬间,将自身庞大的神识力量,凝聚成一道无比凝聚、无比温柔的蓝色流光,不再带有任何攻击性,而是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暴戾的赤金能量,精准地探向那刚刚一丝金光闪现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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