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七公主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别说她对六公主的计谋没能成功,便是成功让父王看到
萧郡王和锦妃见了面,那又关她什么事呢?她不过是让人帮了一下六姐的忙罢了。
她觉着自己这是阳谋,压根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到这阵风过去,她托人给母妃递个信儿,让母妃求求情,这事儿应该就能过去了。
可司炎有一日却来了淑妃的怡景宫。
淑妃见了自然是高兴,事实上这后宫中,除了长宁宫司炎是常去的,剩下妃嫔的住处,他一个月也就来一回。不过有时候在花园和湖边碰见了,大家说几句话,下两盘棋,这也就算见着了。
淑妃喜好雍容贵气的装饰和摆设,司炎进了屋就开始一件一件的瞧,跟从没见过一样。
淑妃是个聪明人,见这情景不禁心中打鼓,但脸上却陪着笑道:“君上这是在看什么?莫不是忘了您赐奴的东西都长得什么样了?”
司炎不答,又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怡景宫住着还舒服吧?”
淑妃心里想了几个答案,嘴却是很快道:“舒服舒服,这儿挨着泰安宫近,风水正好呢。”
“是么?”司炎放下手中的花瓶转过头来道,“孤还以为你觉着这怡景宫太小了呢。”
说起来,怡景宫确实是大,在后宫里面除了太后和王后的宫殿以及宜妃的怡安宫,就数这怡景宫大了。
淑妃心知不妙,小意温柔道:“君上疼奴,当初特意为臣妾选了这开阔敞亮的怡静宫,臣妾都记着呢。”
她一面说一面朝后面的宫人使眼色,示意对方端茶过来。
“呵,那你说孤当初为什么给你选这儿呢?因为你最得孤的心意?”
宫人端过来茶水,司炎不但不接,反而向外推了一下,那宫人只好退下。
淑妃急中生智道:“回君上,奴一直以为此处靠近福庆宫,是王君让臣妾处处学习德厚流光的太后娘娘。”
司炎挑眉道:“哦?那你认为自己是学到了?”
淑妃连忙低头道:“太后她老人家含弘广大、品物咸亨,臣妾至今不过学得了皮毛。”
“难得,你也知道是皮毛。”司炎坐到暖阁正中的宽背椅上接着道,“淑妃,你当知道,你入宫前才貌不显,不过凡桃俗李,能入宫全是托了孤的亲母敬懿太后的名号。不过孤一介武夫、粗人一个,也无甚可挑剔的。王后殡天,这些日子后宫一应事物大部分由你主持,但你不会认为这样你就能代替王后了吧?“ 淑妃连忙下跪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做好王君和太后吩咐的事情罢了,万万不敢有此想法啊!”
“没有最好,玥儿如今不过二十许,文不如瑞儿,武不如瑕儿,你那些心思还是趁早收收,否则受害的就会是他!”
这话让淑妃如过电般浑身一颤,站在一旁讷讷不敢言语。
却听司炎接着道:“……这些年孤尽力不厚此薄彼,倒是没想到王后一去,你们就都忍不住了。故今日就告诉你,以后若是安分守己,你便还是淑妃,能当这一辈子的淑妃;若是想那些不该想的、做那些不该做的,别怪孤不客气。你有儿子,不过这后宫里有的是没儿子的妃嫔,她们肯定很乐意多个儿子的。”
一席话把淑妃吓得牙齿咯咯作响,而司炎懒得看她鹌鹑一般的模样,说完话掀了袖子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悦神节过去就又是一年秋,长宁宫的地面上也铺满了飘落的黄叶,桑桑站在窗前凝目远望,整个人似是要化作一尊石像。
司炎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西风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室内便显的更安静了。
让他无端觉得不安。
于是他走近窗前人,对方揽入怀内道:“这么大的风,怎么也不关窗户,吹病了可怎么办?”
桑桑回头看他,双目中不知不觉就流出了两道泪。
“怎么又哭了?”司炎温柔的给她擦去泪痕,然后道,“树有枯荣,人有生死,都是极正常的事情,你这样爱哭,把眼睛哭坏了可怎么办?”
桑桑却道:“既然人有生死,当初王君又何必救我呢?”
司炎叹出口气:“人各有命数,自然不是谁都有这个气运,灵泽丹是因你才到了孤手中,用到你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事,也就说明你比他们都有气运。”
桑桑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他,似是想辨别真假。
司炎示意一旁的侍人将窗户关上,拢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继续道:“你可知当初孤为何说用就用了?”
“为何?”桑桑嗓音沙哑,表情却是没那么哀愁了。
“这药在宫中只有一颗,给谁留着都不合适。给孤自己留着,那太后若是病重,孤岂非是不孝之人?给太后留着,那王后病重孤要不要拿出来呢?给王后留着,可若是孤有了事情,难道这颗药就一直留着?所以给谁留着都是错。然而你是最先需要的那个人,给你就是对了,这便是你的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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