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司羡的私人领地。
至于桑程,司羡有次知道他想在温泉附近种植草药,索性把这附近的另一片有温泉的山谷赐给了他。从此之后,舅甥两个在此地既是邻居,又互不打扰,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因为这处山壁上四季都遍布着青翠草木,是以司羡为其起名曰“玉璧”。
如今,玉璧上已是今非昔比,七八座造型雅致古朴的木屋横亘其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当初瀚海来信之后,司羡就选定了在此会盟,一是因为此处易守难攻,可让大批兵士伪装后埋伏在此处;二是木屋上不能住太多人,若是使臣们带得人多,也可有理由让他们在别处等待;最后才是此地四季如春、风景绝佳,绝不会让人在冬日感到无趣。
为表尊敬,司羡给瀚海的来客准备的是山壁最上的房间,是以一行人顺着山崖边铺好的木制楼梯下去就到了。
这木楼一共三层,形制巧妙,一半凸出山壁,一半嵌在山壁里面,二层外面还有露台。而楼中不仅摆设雅致,且热茶、鲜果、点心俱备,看着就是用了心的。
为首之人看过一圈叉手道:“宁国国君有心了。”
司炎也连忙回以一礼道:“神官们为烦人俗事从千里之外来我宁国,已是感激不尽,本君自是该以诚相待。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三人听罢,将右手放于左胸之上一一道出姓名。
司羡笑道:“鄙人司羡,字景行,今日就不打扰各位了。若是有事,各位可告知外面的侍卫,孤自会出现。
“有劳。”三人皆拱手。
司羡走后,为首之人转身对身后的女子道:“圣女,弟子下一步该如何做?”
女子道:“看着便是,无需做什么。”
司羡的住所也在山壁之上,不过他这处是原先的一座山洞改造而成,空间很大。
这山洞许是因为流水而形成,深处有一条暗道直通向地面,司羡发现之后让人把这暗道开凿扩大,因此他上下出去皆十分自由。
司羡从神官们的木屋离开后就回到了这处,他身后的公孙明御以及宣侯因为是第一次见到瀚海神宫里面的人,俱十分兴奋。
宣侯抚须道:“果然是瀚海神官,身上的仙灵之气甚是浓郁。”
他去过瀚海,也见过神宫最外发放“福水”的从者,自是能够分辨出真正的神宫中人和普通人。
公孙明御则道:“这三人中,有两人的身上都挂着玉箫,是何意啊?”
他观察三人观察得仔细,于是就有了这点“小发现”。
司玦道:“我听说有许多神官以洞箫为兵刃,可杀人于几十步外,想来此二人就有这样的本事吧。”
公孙明御道:“那女子没有,想来修为在另外两人之下。”
“也未必。”一旁的司羡忽然道。
“君上有何见解?”公孙明御不大明白。
司羡摇摇扇子,“你有没有想过,此人既然不是以玉箫为兵刃,那又是以什么为兵刃呢?”
公孙明御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摇摇头道:“倒是真没看见什么别的,莫非是软剑?”
司羡脑海中不由出现了那女子的细腰,遂摇摇头道:“不大像。”
“以后应该就知道了,倒是应该着人去谈谈五国使臣的反应。”宣侯的兴奋去的很快,此时已经开始担心明日的和谈了。
“放心吧,孤已命人在暗中监视。”司炎摇着扇子,似是有许多成算。
宣侯见他神态轻松,心下稍安,又说了几句关于明天的话就告退了。
其实对于司羡来说,这次会盟只要他们宁国不吃亏,剩下的他都不在乎,他在这里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剩下的就是像他娘说的那样,跟神官们套套近乎,若是能得到点什么,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这些他却不能跟他那些哥哥和朝臣们说,所以也只能在人前装装样子了。
玉璧之上生着许多野梅,司羡在屋中处理好今日的奏折后,就到外面的露台透气赏梅。
这些野梅也许是因为生在了这等风清气正之地,气味馥郁,尤其在无风的夜晚,睡梦里都是幽幽的梅香。
公孙明御陪在他身侧,眺望远方,似是隐约瞧见了京城灯火,不由轻叹一声。
司羡听到了他这一声叹息,不由觉得有几分好笑,遂道:“为何叹气,可是在愁什么?”
公孙明御则道:“君上又想嘲笑属下了。”
“那你就说出来让孤嘲笑一下,又有何妨?”司羡接着扇扇子。
公孙明御只得老实道:“属下是叹让百姓安居乐业,何其艰难,而如此千难万难之事,竟要君上一人来担。”
司羡不在意地笑笑道:“你可少拍孤的马屁,这江山黎民之福祉,非孤一人之力,只有与你们共担,才能有绵延百年之功啊。”
听了这话,公孙明御又玩笑道:“君上如此谦虚,属下实在惶恐。”
“你倒是越来越促狭了。”司羡用扇子点点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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