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彦阳听了不怒反喜,道:“那就好,我还想跟秦斋主切磋一番呢。”
吴婆子走到桌前又给他盛了一碗粥道:“哎呦,这又急什么,你也太用功了些,这几天在路上是不是也一直看书来?”
贾彦阳端着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吴婆子知道他素来用功,心里也委实疼爱这个姑爷,于是对他道:“你再喝一碗,喝完我带你俩去拜见斋主。”
“阿婆我也再要一碗。”小男孩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把空碗亮给吴婆子。
“哎呦,我的乖乖,阿婆再给你盛一碗——”吴婆子喜笑颜开道。
喝完了一罐子粥,一家人真正觉得身上暖和了,两个炭盆也把屋子里熏得暖融融的。
他们是未时末到的,休息了这一会儿就到了申时,吴婆子琢磨着奉载玉和林九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于是便领着三人又回到了七星斋。
七星斋里还是吴老汉看着铺子,见女儿女婿和外孙从外面进来,也是喜上眉梢,笑眯眯道:“粥都喝了?怎么样,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有的话尽管让你们娘做!”
吴歌走到柜台跟前半玩笑半嗔怪道:“咱们家现在虽然没了仆妇,可怎么能老让娘做,都是我们该尽孝的。”
吴老汉笑着摇摇头道:“你那手艺,我和你老娘都知道,还得练练。”
“原来爹是觉得我手艺不行。”吴歌假装瘪瘪嘴。
吴婆子走到他俩跟前道:“诶呦,你们爷俩别打嘴仗了,我说,那个斋主呢?”
“还没回来,估计……”
“没想到江里还有这么大的鱼,一定能吃好多顿了……”
吴老汉正说着,就有个娇媚的女声顺着门帘的缝隙飘了进来,几个人不由一块儿循声望去。
紧接着,门帘被人掀开,一个着鹅黄色提花短袄和淡蓝色织金马面裙的小姑娘出现在众人眼前。
林九一掀门帘看见铺子里这好几个人也愣了一下,不过待看到吴歌那和吴鱼至少有六分相像的容貌后也就明白了这大大小小的人都是谁了。
奉载玉则在后面拿着大包小包,吴婆子反应很快,见状立刻迎上去向两人道:“外面冷吧,赶紧到后面喝点儿茶暖暖吧,这是我女儿女婿外孙,这刚到就急着要来见恩人,这不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什么恩人不恩人,太言重了。”奉载玉和煦地道。
林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笑眯眯把自己当做一个盆景,任由几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
小男孩则害羞的躲到了自己的娘亲身后,等到林九转过身后才拽拽吴歌的袖子,小声在她耳边道:“这个姐姐好漂亮。”
吴歌听了儿子的话后直起身子同自己的夫君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瞳仁里看见了一种名为“了然”的神情。
古来就有“英雄难过美人关”,如今看来方外之人也一样。
除了吴老汉还需要看铺子,几人均来到了后面的屋子里,吴歌一进门就要给奉载玉跪下,还是林九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了。
她是见不这些人类随随便便就跪来跪去的,但吴歌还是情真意切地在她双臂间道:斋主大恩,无以为报,就受我一拜吧!”
她夫婿大概觉得应该夫唱妇随,听了这话也一掀衣服下摆,作势要跪,奉载玉便道:“吴嫂快扶他起来,如何这般客气,如今是我有事相求,万万不必跪了。”
吴嫂知道奉载玉此言不是客气,又觉这一跪一叩比起奉载玉对他们一家的恩情来说太过轻巧,于是便从善如流,扶住了已经双膝在地的女婿。
几人就这么一番推拉过后,围在桌边说起了正事。
奉载玉言简意赅地说了邀请他们去醉城为他打理院子的原因,至于那几个下人是如何伤了听觉的,也是没有多言,只道是因为意外。
贾彦阳原本听自家媳妇的话,对于她家的这个大恩人也是十分敬重的,但听到这些下人都因为意外伤了听觉,心里便起了些疑惑。
他家以前也是大户,所以知道普通大户家是不会留这许多身带残疾的下人在家中的,不说什么节约开支的事,至少用着不顺手。
而主家留下的身带残疾的下人,大多是因为跟对方有着十分的情分,所以奉载玉此举不是善心太过,就是另有缘由。
奉载玉并没有想跟这一家人隐瞒什么,只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起来不是一两句能够概括的,见贾彦阳眼中有几许怀疑,便道:“具体的事情可以等去到醉城我再一一说给你们,这几天先好好休息,陪陪吴嫂和吴大哥。”
吴歌和吴嫂都对奉载玉为人毫不怀疑,闻言也只是笑着应了,待回到隔壁的住所,才发现贾彦阳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他关上门对妻子和岳母道:“我觉得这个秦斋主有点儿怪怪的。”
吴嫂听了这句话,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奉载玉到底怪不怪、怪在哪里,她比谁都清楚,但她不能说。
说了,不仅是奉载玉有麻烦,她们一家也会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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