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么？
姜空微微叹了口气，不可否认，他对于战机的认知，可都是基于“人”而存在的啊。
暗种的机动性他记得很清楚，那种生物体，如同飞鸟一样的翅膀，即便那只是轰炸类型的飞行暗种，仍旧具备极强的速度和机动能力，难以想象专注于空战的暗种将会有多么恐怖。
界蓝的话还没有结束，继续说着：
“2030年，这是人类机娘文明和暗种进行的第二次驱逐战争，这一次，由我们主动挑起，战线扩散至了整个太阳系，人类的第一支舰队建成，配合S级机娘，成功将暗种赶出了太阳系，同年，空间裂缝出现，我们的文明有了更为广阔的发展前景。”
“这就是迄今为止人类机娘两个联合文明和暗种进行过的所有战争，直到目前为止，人类和机娘已经交融了近一百年了，但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将暗种这个威胁抹去。”
“它们依旧在虎视眈眈，直到2058年，我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界蓝的语气愈发低沉。
“你们明白么？与两个生机蓬勃，昂然发展的文明毫不费力对抗的那些暗种，只是它们整个文明的一支......分兵。”
“就相当于我们文明的一支舰队中的一支飞行编队。你们清楚知道这个消息时的感觉么？”
“就在前一刻，我们还沉浸在重新拥有一个星系的喜悦，我们可以在火星开展外太空殖民，可以开采气态巨行星的资源，可以挖掘所有可以帮助文明走的更远的任何事物，无论是物质或是精神，我们认为我们真正可以拥有了可以与暗种对抗的能力，只要乘胜追击击败那个满怀恶意的文明，我们可以就携手同行走的更远。”
界蓝攥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哽咽，湛蓝的瞳孔像是回到了曾经那段战争胜利之后，两个文明都处于狂喜的阶段。
“我们死了很多人，见证了无数传奇的诞生和陨落，但我们至少胜利了。在2058那一年，我们才发现，它们只是一个在整个暗种文明中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那种绝望感，淹没了所有人。”
“所以，X计划，应运而生。”
“我们需要，新的希望。”
事态的沉重，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姜空他们沉默着，机娘们更是紧紧的贴近了自己的驾驶员，寻求一丝安全感。
进入文明的对垒，死亡距离他们似乎并不再遥远。
“X计划进行了十年......”界蓝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声音的颤抖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随后才抬起头，继续说道。
“X计划进行了十年，安抚了所有人，直到这时候我们才发现一切的不对劲，我们不应该因为感到绝望而选择走向极端的道路，我们还有更好地路可以走，所以，解剖机娘这种充满恶意的计划被直接终止，当年的那批人也全部得到了清算，后来，对外界的通知，是声明X计划人员被全部宣判死刑，对内部的通知，是所有资料被全部清除，而事实的真相，是X计划的人活下来了不少，资料也有不少得以保全。”
“我们的确对不起那位机娘，可不可否认当年那种绝望感仍旧萦绕于指挥层的心头让我们不得不放下个人的情绪，接纳这一部分我们必须需要的资料。”
“X计划的主旨，是研究，如何杀死机娘。”
“为什么？”严将浊当即问到，“你不也是机娘吗？”
“因为我们只有机娘！”界蓝声音大了些许，“因为我们无法获取暗种的尸体，它们死亡后便会湮灭于空气当中，我们只能研究自己，只要是能杀死自己的武器，就足以杀死暗种！”
“......”严将浊沉默，这种残忍的做法，真的，是文明延续下去的手段吗？
“就不能，站着死吗？”霍曦低声说道。
“孩子，在文明的延续面前，我们是一群一无所知的野兽，尊严只是无用的物品，死亡的唯一结局就是化为尘埃，在万年，或亿万年之后被写入某个新生文明的编年史中，可我们不愿意这样，编写编年史的人，应该是我们......”
“你们是人造机娘重启的导火索。”界蓝站起了身，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F14-4的面庞。
“是你们，才让我们，可以像飞鸟一样，真正的飞上天空，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我们不能抛弃希望，把和尊严划等号的伦理搬上舞台，束缚名为生存的希望。”
“我们需要依靠你们给我们的图纸，画出一对，真正属于这个文明的羽翼，有了具备自主飞行的超机动性机娘，我们的胜算可以极大的提升，获得更多的生存权利。”
“所以，原谅我，即便是我，也无法站在人造机娘的对立面。”
界蓝伸出手双手捧住了面前躺在试验台上，昏迷不醒的人造机娘的手，慢慢跪下，低下头亲吻她的手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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