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包厢的紫檀木桌下,南疆皇帝的锦袍沾着灰尘与酒渍,原本梳理整齐的龙须发乱得像枯草。他死死捂着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刚才莫言之那道紫金色枪芒劈开镇国将军胸膛的画面,像淬了毒的针,扎在他脑子里,让他浑身发抖。
“皇……陛下,他们好像走了……”旁边的丞相颤巍巍地探出头,透过桌腿的缝隙,看到擂台上只剩堆积如山的尸体,暗红色的血顺着玄铁石缝往下淌,在赛场边缘积成小小的血洼,再也没看到那道黑色的魔影。
皇帝僵硬地抬起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包厢外——原本站在门口的侍卫,此刻已经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半截玄铁枪,鲜血染红了侍卫的铠甲。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挣扎着从桌下爬出来,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好被旁边的太监扶住。
“看……看看外面的情况!”皇帝的声音带着哭腔,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连站都站不稳。
太监战战兢兢地走到包厢门口,只看了一眼,就吓得瘫坐在地上,手指着擂台,语无伦次:“尸……尸体!好多尸体!长老们……将军……都死了!”
皇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擂台上,二十多位化神后期长老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被魔刺穿了丹田,有的被砍断了头颅,内脏与鲜血混在一起,连玄铁石都被染成了黑红色;镇国将军的尸体趴在擂台上,胸口的血洞还在往外渗血,那把象征皇室威严的金色长刀,断成两截插在旁边,刀身上的魔气还没散去,泛着淡淡的黑色。
上千名皇室军队,活下来的不到三百人,剩下的要么变成了冰雕碎块,要么被藤条绞成了肉泥,整个演武场像一座露天的屠宰场,血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魔……魔修!”皇帝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里却满是恐惧,没有丝毫恨意,“传……传朕的命令!封锁全城,追查那三个叛徒的下落!一定要……一定要杀了他们!”
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没底气——连渡劫后期的镇国将军都死了,还有谁能打得过那个魔修?旁边的大臣们也低着头,没人应声,他们心里都清楚,这道命令不过是皇帝的自我安慰罢了。
而此刻,演武场百里之外的云层上,三道身影正快速飞行。
莫言之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魔气,托着叶凝霜和苏清婉,飞行速度极快,下方的山川河流像走马灯般往后退。叶凝霜握着玄冰剑的手微微发抖,剑身上的血冰已经融化,留下暗红色的痕迹——刚才那场厮杀太过惨烈,她虽早已习惯魔域的生死,却还是第一次在正道的地盘上杀这么多人。
苏清婉注意到她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多想,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们只是自保。”
叶凝霜抬头,看着苏清婉满是血丝却依旧温和的眼睛,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稍稍褪去。
莫言之低头看了两人一眼,声音平静:“后面暂时没人追来,但皇室肯定会派人追查,我们需要找个地方暂时隐蔽。”
苏清婉眼睛一亮,连忙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以前我还是散修的时候,在东边的青雾山里有间小屋,那里偏僻得很,周围都是瘴气,一般人找不到,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
莫言之点头:“好,就去那里。”
三人改变方向,朝着青雾山飞去。又飞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连绵的深山,山上覆盖着厚厚的云雾,雾气泛着淡淡的青色,远远看去,像一块巨大的青绿色绸缎,正是青雾山。
苏清婉指引着方向,莫言之操控着魔气,避开山间的瘴气,朝着山深处飞去。越往山里走,树木越茂密,藤蔓缠绕着古树,地上长满了不知名的草药,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到了!”
苏清婉指着前方一片竹林后的小屋,兴奋地说。三人落下,落在小屋前的空地上。
那是一间简陋的木头小屋,屋顶盖着茅草,边缘有些发黑,显然有些年头了。小屋外围着一圈竹篱笆,篱笆上爬着紫色的牵牛花,虽然有些枯萎,却依旧透着几分生机。篱笆里有一小块菜园,里面种着几株青菜,叶子上沾着露水,显然苏清婉偶尔还会来打理。
“我好几年没来了,没想到还这么干净。”苏清婉推开篱笆门,门上的铜环有些生锈,发出“吱呀”的声响。她走到屋前,从门楣上取下一把旧钥匙,打开了木门。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一张石桌,放在窗边,桌上摆着一个缺了口的陶碗;墙角有一个书架,上面放着十几本旧书,大多是关于木系法术和草药的典籍;还有一个小灶台,灶台上放着一口铁锅,锅里没有灰尘,显然上次离开时清理过。
“这里很安全,周围的瘴气能挡住普通人,而且我在周围布了隐蔽的阵法,除非是渡劫期以上的修士,否则很难发现这里。”苏清婉一边说,一边从书架下的箱子里拿出两床被子,“你们先坐,我去烧点水,顺便看看菜园里的青菜能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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