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世界。顶层公寓。
自白芷被那金色裂缝强行带走后,这里便只剩下死寂。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冷馨香,实验室的仪器屏幕依旧亮着,定格在她最后疯狂运算的界面上,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拯救与牺牲。
盖亚事件后——
经过数月调查,国家专项调查组锁定异常能量源头,钟主任随后从孟宴臣处证实了白芷的最终抉择。
对于国家而言,无双国士的逝去,是山河同悲的巨大损失。她的牺牲无法被记录在任何教科书上,也不会被大众传颂。但在那个极小的、知晓真相的圈子里,她的名字等同于“救世主”。
国家将所有的痛惜与补偿,化为对孟家最长情而隐秘的守护与照顾,这是唯一能被执行的、无声的缅怀。
只是这一切对孟宴臣来说,毫无意义!他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枯坐在沙发上,手中紧紧攥着白芷最后留下的、那枚闪烁着微弱蓝光的订婚戒指。他的眼底是一片死寂的灰烬,曾经的冰冷锐利、偏执守护,全都化为了噬骨的绝望和疯狂。
“小芷……”他嘶哑地低唤,声音破碎不堪。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孟家的、国家的、甚至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隐秘力量,疯狂地搜寻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他翻遍了所有关于空间理论、维度假设的绝密档案,试图理解那所谓的“强制放逐”到底是什么,她又可能去了哪里。
科学的手段穷尽之后,绝望将他推向了更不可知的领域。
他开始寻求玄学。
起初是国内外享有盛誉的心理学教授、研究潜意识与集体无意识的学者,他试图从“灵魂”、“感应”的角度找到解释。他描述那金色的裂缝,那冰冷的声音,得到的多是谨慎的学术推论或爱莫能助的摇头。
然后,是那些隐秘的、传承古老的神秘学派人士。他通过层层关系,不惜重金,见到了能沟通“异界”的灵媒,精通奇门遁甲的大师,甚至远赴雪域高原拜谒据说有宿命通的上师。他提供白芷的“气息”(她常坐的椅子、用过的工具…),报上她的名字,急切地、几乎是乞求地想要一个方位,一个征兆,哪怕只是一句“她还存在”的确认。
有的术士坦言力量微薄,窥不破如此高维的屏障;有的则言之凿凿,指出的方向却彼此矛盾,最终被证明只是虚妄;更有甚者,试图利用他的绝望行骗,被孟宴臣冰冷狠戾的手段彻底摧垮。
付闻樱和孟怀瑾,在最初得知白芷“牺牲”的消息时,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悲痛。那个被他们从小养大、清冷、强大、既是女儿也是准儿媳的女孩,就这样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消失了。
付闻樱的优雅冷静再一次出现了裂痕,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许久,再出来时,眼角带着未褪尽的红,但脊背依旧挺直。孟怀瑾则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些许,沉默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所有安慰的话语在如此巨大的失去面前都显得苍白。他们动用了孟家所有的资源和影响力,配合国家的调查,但结果同样令人绝望。
他们看着儿子如同疯魔般搜寻,从科学到玄学,却无能为力。
付闻樱曾试图劝解:“宴臣,让小芷安息吧,她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但孟宴臣那双死寂中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让她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他们只能更加沉默地守护着儿子,替他处理集团事务,确保家庭这个最后的堡垒不至于坍塌,同时承受着那份深藏于心的、为人父母却无法为孩子分担痛苦的巨大酸楚。
就在孟宴臣几乎要彻底湮灭于这无望的探寻时,一位深居简出、几乎不为外人所知的耄耋老者,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主动找上了他。这位大师没有名号,不涉俗务,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要找的那位,非此间之人,其存在本身,便扰动天机。”
孟宴臣死寂的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亮光,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将白芷那枚微凉的戒指奉上。
老者并未接触戒指,只是闭目凝神,枯槁的手指于虚空中轻轻拂过戒指上方,仿佛感受着那微不可察的残余波动。许久,他睁开眼,眼中是看透世事的沧桑与一丝极深的困惑。
“奇也……怪也……”老者喃喃,“似魂非魂,似器非器,灵光蒙昧,然一点真性未泯,羁绊尤在……其性属金,却内含一点先天灵光,非常理可度之。”
他看向形容枯槁、眼神却燃烧着极致渴望的孟宴臣,缓缓道:“老朽道行浅薄,无法定位其所在之‘界’,那屏障……非人力可破。然,天道五十,衍四九而遁一。万事万物,总留一线生机。你与她之间,因果极深,牵绊未绝。这份牵绊,或许……本身就是坐标。”
“我该怎么做?”孟宴臣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出血。
“静心,凝神。摒弃外求之念。”老者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所寻者,非在外境,而在你心。你所感受之痛楚,你所经历之梦境,非是虚妄,皆是回响。强化那份感应,而非徒劳地向外撕裂空间。或许……当你之‘念’足够强,强到能穿透维度之障时,能为她点亮一丝归航的烛火,亦或……让你能更清晰地‘看’到她所在何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