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萧玦身体已全然康复,后院练剑虎虎生风,积压公务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傍晚,见嫣曦灯下调试机关鸽,他忽然拍额:“倒忘了件要紧事!”
嫣曦抬眼望他,眼底带着几分疑惑:“何事?”
“你嫁入王府已近月余,按规矩本该三日后归宁。”萧玦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歉疚,“前阵子我身子不适,府中事务繁杂,竟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如今我好了,明日我陪你回侍郎府看看吧。”
嫣曦握着刻刀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嫣曦握刻刀的手一顿,眼底闪过复杂。那所谓的“家”,于她不过是冰冷牢笼,藏满委屈。生母早逝,父亲冷淡,嫡母李氏视她为眼中钉,若非八字相合能攀附靖王府,她早被打发去庄子了。
见她神色迟疑,萧玦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不想去?”
“也不是……”嫣曦摇摇头,声音轻淡,“只是觉得没必要。”
“该去的。”萧玦语气坚定,“你是靖王妃,归宁是礼数。况且,我要让他们看看,你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庶女,有我护着你。”
嫣曦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维护,心头一暖,那些对过往的抵触渐渐消散,轻轻点了点头:“好。”
次日清晨,靖王府的华贵马车停在侍郎府门口,引来街坊侧目。
林侍郎与李氏早已候在门首,见萧玦身姿挺拔、气色红润,哪里还有半分病容?林侍郎连忙恭敬行礼,李氏堆着虚伪笑容,瞥见两人交握的手,眼底满是诧异与不甘。
入厅落座,丫鬟奉上香茗,李氏便热络开口:“嫣曦,你嫁过去这么久才回,可把你父亲盼坏了,以后要多来走动。”
这话听着亲切,实则暗藏讥讽,暗指嫣曦不懂礼数,连归宁都拖延许久,眼里没有娘家。
萧玦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淡淡开口:“前阵子本王身子不适,府中事务繁杂,便耽搁了归宁的日子。今日特意补上,还望林大人与夫人莫怪。”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皇室宗亲与朝中重臣的双重威压,让李氏心头一凛,讪讪地笑了笑,不敢再多说一句。
林侍郎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尴尬,看向嫣曦:“回来就好。你生母的牌位,我已让人挪去东院祠堂了,你今日正好去祭拜一番,尽尽孝心。”
嫣曦沉默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生母一生凄苦,纵使这祠堂的位置来得虚伪,她也该去看看。
萧玦见状,起身道:“岳母大人亦是我的长辈,我陪嫣曦一同前去祭拜。”
这话一出,林侍郎与李氏都愣住了。靖王身份尊贵,竟要亲自给一个庶女生母上香,这是何等的体面?林侍郎连忙应道:“王爷客气了,折煞下官了。”
一行人来到东院祠堂,嫣曦生母的牌位被孤零零地放在角落,与其他牌位隔着一段距离,显然依旧不受重视。
嫣曦看着那冰冷的木牌,眼底泛起湿意。
萧玦上前,接过丫鬟递来的香,点燃后对着牌位深深鞠躬,随后郑重地将香插入香炉。他竟当着众人的面,屈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语气诚恳:“岳母大人,我是萧玦。往后我定会好好照顾嫣曦,护她周全,绝不让她再受半分委屈,您放心。”
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林侍郎满脸惶恐,连忙上前搀扶:“王爷!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李氏则脸色发白,看着萧玦对嫣曦的重视,心头愈发不安。
嫣曦站在一旁,看着萧玦挺拔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
他不仅护着她,还肯为她放下身段,给她生母这般尊荣,这份情意,重逾千斤。
祭拜完毕,回到正厅,午饭已然备好。李氏特意让厨房做了满桌佳肴,看着丰盛,却在嫣曦碗里堆了她从小就不吃的香菜和葱蒜。
从前在府里,这是李氏磋磨她的常用手段,总说“庶女哪有挑三拣四的资格,给你吃什么就吃什么”。
“嫣曦啊,多吃点,看你瘦的。”李氏笑得“慈爱”,又给她夹了一大筷子香菜,堆在碗尖,“这香菜补气,对你身子好,女孩子家要多补补。”
嫣曦看着碗里的菜,眉头微蹙,胃里一阵翻腾。
春桃刚要上前替她挑开,萧玦已伸手端过她的碗,拿起银筷,将那些香菜和葱蒜一根根仔细挑了出去,动作自然娴熟,仿佛做过千百遍。
“她不爱吃这些。”他语气平淡,目光却冷冷扫过李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后备膳,记着些王妃的口味,莫要再出这种差错。”
满桌的人都愣住了。林侍郎看着萧玦这般护着嫣曦的模样,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神色复杂;嫡姐嫣柔坐在一旁,看着萧玦对嫣曦的细心与珍视,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指甲暗暗掐进掌心。
李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堪至极。
饭后,李氏眼珠一转,借口带嫣曦看后院新开的菊花,强拉着她往僻静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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