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人应答。
王语嫣咽了咽口水:“……没人?”
虚明心头也不由泛起寒意。
以他如今修为,在太湖一带本该无所忌惮。
可眼下这事,透着古怪。
“要不……咱们先回去?”
她小心翼翼提议,浑身紧绷,仿佛被什么阴冷之物盯上。
“阁下与贫僧有何恩怨?”
虚明再度朗声质问。
依旧毫无回应。
他冷笑一声:“原来是个只会暗箭伤人的窝囊废,连露脸都不敢,再多本事也不过是个废物,一掌就能碾成渣。”
骂了一通,仍不见动静,虚明皱眉收声,摇头道:“要么溜了,要么就是个怂货,不足为惧。”
“我想回去了……有点怕。”
王语嫣拉着他的袖角,声音细若蚊吟。
雾气弥漫的湖面此刻显得格外阴森。
“走吧。”
虚明点头,眼中却掠过一丝隐忧。
能在不动声色间对他出手,还能避开他的感知——此人要么对他极为熟悉,要么实力远在他之上。
前者,极可能只有邀月一人。
可她此刻正在大快朵颐,至少一个时辰内无法恢复全部功力。
若是后者……那就只能是叶孤城那等人物了。
光是这个念头,便令人脊背发凉。
归途中,那些儿女情长的心思早已散尽。
他只一心想着先把王语嫣安顿好,再独自折返查探。
“你先歇着。”
到了屋中,他柔声叮嘱。
“那你……千万小心。”
王语嫣望着他,眼中满是不舍。
虚明一笑,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听话,去睡。”
“嗯。”
她红着脸钻进床帐。
他默默合上房门,静立片刻,悄然展开神识,探查周围二百丈内的每一寸动静。
许久,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他身形轻掠,如同夜风拂过枝梢,再度靠近邀月用膳的小楼,像是心头仍悬着一丝不安。
抬眼望去,恰好撞进她正望来的眸子里。
此时的邀月唇齿间还衔着一小块未咽下的羊肉,神情微顿。
虚明顿时一窘,干笑一声,身影一闪便隐入暗处。
邀月鼻尖轻轻一哼,唇角却不自觉地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看来并非邀月本人。”
他重新回到曼陀山庄东侧的湖岸,伫立良久,目光投向太湖深处,眼中满是沉思与不解。
他实在想不通……那人到底图什么?”难不成太湖底下藏着个千年孤寡,看我和语嫣甜甜蜜蜜,心里受不住,嫉妒上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细想之下,竟又透出几分说得通的意味。
否则,为何只毁船而不伤人?之后自己骂得那般难听,对方也没现身——“莫非是个容貌奇丑的隐居狂人,远远瞧见我玉树临风的模样,自惭形秽,根本不敢露面?”
他低声嘟囔,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嘀咕什么呢?”
一道清冷嗓音忽地从身后响起,如冰泉击石,震得他脊背一僵。
下一息,邀月已悄然立于身侧。
“是你啊……吓我一跳。”
虚明长舒一口气,语气里带了点委屈。
“你以为还会是谁?”
她淡淡开口,语调无波。
他勉强扯出一笑:“能这般悄无声息靠近我的,整个曼陀山庄,怕也只有怜星宫主了。”
“怜星“二字出口,邀月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抽,冷哼道:“也未必。
说不定我姐姐此刻就在这附近。”
“嗯?”
虚明心头一紧,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先前那人是怜星?可这想法才起,他又迅速摇头否决。”怜星功力不及你,想瞒过我耳目,绝无可能。”
念头落定,他目光重新落在邀月脸上,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再说了,你姐姐性情狠厉,若让她看见我这样对你……怕不是当场就把我撕成两半。”
“撕成两半?”
邀月冷冷盯着他,声音低了几分,“你觉得,我不该这么对你?”
虚明心中飞快盘算着——如今她的内力应还未尽复,胆气顿时壮了几分。
“当然不会。”他轻声道,“谁不知道怜星宫主温婉贤淑?这几日与你相处,我可是打心眼里欢喜。”
话音未落,他顺势牵住了邀月的手,既像示好,也防她突施辣手。
“呵呵……真是如此?”
她笑容浅淡,眼底却无半分暖意。
虚明依旧满脸诚挚:“你虽出自移花宫,却全然不像你那心狠手辣的姐姐。
你更像一朵开在浊世中的白莲,表面清冷疏离,实则内心炽热深情。
从第一眼见你,我就懂了你是怎样的人——正因如此,我才敢做出那些逾矩之事……“
说到这儿,他自己都快被肉麻得起鸡皮疙瘩,脸上却仍是一派深情款款,双眼直视着她,只待察觉丝毫异样,便立刻催动尚未圆满的大轮回掌!
“逾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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