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虽露大不悦之态,但也只能尊旨赴差了。
……
时光冉冉,秋雨绵绵。
杨欢寄居在关猎户家的家中已过去了半月有余终不见北化雪转来。同时,伤口在关猎户的精心治疗下也很快地好了起来。
一日清晨,杨欢终不能熬等下去了,便有了离去的决心。
关猎户挽留一番无效后只得依了他。捧出了一些干粮,拿出了一顶新做的斗笠,取下了一件蓑衣。和蔼道:
“地处深山,又遇秋霜之节,我又偏是清寡之人,故没像样的家当。此些物件寸表心意,望公子莫嫌弃。山高水远,长路迢迢,又逢雨季,捎上准管用处。”关猎户心情沉重,说完,又从柜脚里摸出了一些碎银送上。将杨欢牵至门口,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翻过前面那座大山再步行八十余里便到了黄桷镇,去镇上挑匹好马,如凶险不便你还回来!”
杨欢朝关猎户深施一礼,激动道:“关大哥喜清寡,乃是一大修养。此处虽是偏壤之地,却又优于闹市。这地儿静谧如空,又四季清香,好梦易留哇。兄连日体会以来,与初来之时顿悟不同了。关大哥待我胜似亲人,杨欢乃一落魄之人,无以为报,希你保重才好!”
二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中关猎户将杨欢送到了山脚下。
“关大哥慢些回!”在此地儿止住了步,二人站在绵绵的秋雨中温暖了多句才依依惜别。
下午时分,杨欢到达了黄桷镇。望透秋雨,一棵硕大的黄桷树映入眼帘,零散的瓦房和茅房并列组成的唯一的一条街道已淌满了雨水。街道暗亮,场景冷清,偶尔出现一个身着蓑衣的人匆忙穿街而过,又很快消失在潇潇的雨中。
杨欢拖沓着身子到了那黄桷树下。在一石头旁清理了身上溅来的泥水和沾着的草籽。
拱进街道,朝一位铁匠铺的老先生深施一礼后上前一步问道:“老伯可曾知道此地有无马儿可卖?”
老先生正在给一把猎刀刮锋,他头也不抬地说:“卖马儿的是郑家,往前走红门的那家瓦房便是。”
谢过了老先生,移步到了红门的人家户跟前。敲门嚷道:“此处可是郑家?此处可是郑家?”
少顷间,门被开了一条缝,探出了一个头扎黑色包巾的头来。是位年轻人,一瞅那斜着身子的打扮大概是位伙计了。
“公子找郑家何事?是买马儿吗?”那伙计把杨欢草草打量了一番,问道。
“正是!”
“公子请随堂上就座!”
进了门,乃是一家朴素简单的院落。到了堂上再瞧,厅内依旧如此,在简单朴素中却是那么的干净。
杨欢正眼见着厅内的布置,耳旁却响起了招呼:“公子请吃茶,我这就唤老爷!”伙计放下茶杯,说完话便出门而去了。
伙计走后带上了房门,在这无聊的当儿间杨欢在厅内踱起步来。行至一偏房门前时被那房内的一幅熟悉的画吸引着了。
“千里江山图?”杨欢一皱眉,踌躇着嘀咕了一句。
正纳闷时,听见了推门声。转过身来瞧见一位头戴圆帽,身穿粗布袍的圆脸老者。进了门便欢颠着脚步朝杨欢走来,乐呵呵地招呼道:“呵呵呵呵,老身怠慢了公子,那马儿今日里只需半价了,只需半价了!”
杨欢笑而不语,脸色微红。
二人落座之后并未首先谈马,小饮片刻滚茶后相互对视一笑。
“公子相貌不凡,欲往何处而去?本家尽是些好马儿,老生过去曾为朝廷正官。只因遭人陷害才被贬易户于此,变卖了祖上家业经营起马儿来了。”
杨欢一听顿时明白此人是曾是过去的京官,对于偏房中的画或许暗示自己要同以前的遭遇相似,莫非此处又是朝廷跟踪自己的联络站。是也不是,还得抛在一边。现在,人家问起自己的问题还得回答才是。
“先生!”杨欢说,“晚生浪迹天涯,来此处买马儿均为游荡,一无实际方向,也无固定去处。”
老先生听到这里并未立即再续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眼朝偏房的那扇常开的门瞟了一眼后才接着说道:“老朽刚才进得门来时见公子正依门赏画,不知公子对那作画之人有何感想?”
“唔,”杨欢想了想后才回道,“晚生对画一窍不通,认为能赏心悦目又作之自然便是好画了。先生房中挂着的‘千里江山图’乃是北宋王希孟所作,并以数年之功才得已完整。可惜,此英才之人成也此画亡也此画!关于此画的造诣深浅和文化水平晚生不能评价,我本是那外行人。”
“哈哈哈哈~”老先生一听,摆摆手笑道,“公子过谦了!”说到这里,唤那位伙计掌亮了灯火。随后朝杨欢示意道:“公子请随老生前来!”
进了偏房,老先生手握灯火,面临画前。用一种‘丽人暮暮初相识’的神态将画欣赏一番,用一种崇拜和敬仰的态度回味着。过了片刻神态又突变悲伤,喃喃道:“可惜真迹已了杳无踪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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