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子里人多,都是潼关寨附近的乡民,穿着厚厚的袍子,有的喝着冒烟的羊汤,有的舔着碗。
没有空位,黄袍人立在柜台前等待了起来。一位从酒坛中正舀酒的小二见他脸色露出饿相,好心地为他舀了一杯黄酒解谗。
暮色沉了下来,堂中的灯火把黄袍人扎在身上的豹皮照耀得更加灿烂,显眼。有识货的食客见到时即生出了羡慕的眼光。
“雪狼豹的皮,能抵一座豪宅!”
一位头戴皮帽的半老人朝同席的一位身着华袍的斯文先生说。
那斯文先生回道:“若能便宜买来,还能将那皮货换来一个县官儿当。又不出三年,又会捞到许多银两。”
好半天才有了一处挂角的空位。黄袍人端着那杯未吃完的黄酒贴壁坐了下来。因刚才吃酒暖了身,脸色更加红润了起来。
见他坐下,小二哥屁颠屁颠儿的布了两碟小菜和一碗雪白的羊杂汤。
“先生慢吃!”
小儿在临走时才注意到了他身上扎着的那张华美的豹皮。
黄袍人哪里晓得在自己贪羊汤的时候斯文先生领着两人离席而去了。
又在吃汤最香的时候那些离席不久的斯文先生又返回来了。他们领来了同伙,他们抬着显得沉重的箱子,顺便还露出了佩在身上的杀人的家当。
食客们见店内来了凶人,攀巴结着,为一伙凶人作了好词,夸了好话后才离席而去。
店家脸显惊骇,停了手中的厨活,亲自为凶人们布上了金酒好菜。又应了他们的要求,请来了一位会唱曲儿的歌女。
凶人们霸占了堂子,露着形状各异的猥琐相把歌女推上了用几张桌子拼起来的高台上。
歌女极不情愿地抱着琵琶,在淫威下,在高台上吟唱了起来。因曲意不达凶人们的意境,那歌女未得报酬却遭了一身的脏茶。
“换首欢心的曲儿,要唤起春心崩发的。倘同刚才依旧,便把你抱去楼上了。”一位挖鼻大汉翘着二郎腿,左手搓着一对晶亮的铁蛋。
曾经坐过席的斯文先生立于挖鼻大汉的旁边。他哪里对歌女的曲儿生兴趣,眼珠转动着,一直瞄着挂角处正吃黄酒的黄袍人。
黄袍人吃酒正欢,除了在一伙凶人进门时抬过眼之外,再也未曾瞧过他们在此处的闹场。现在,宛如生在自己的,只只身一人的家中那般,神情自若,身体休闲。
斯文先生有些精明,瞧出了一些蹊跷。对挖鼻大汉悄悄道:“我观此人不凡,那副泰然处一般人不显。若买不来,便以此歌女为挟。若他天生了一副好心肠便会把皮毛来送。若天生一副坏心肠,我等众人怕是斗他不过了。”
“咳!”挖鼻大汉对斯文先生的看法露出不满,他道:“先生怎能灭了自己人的威风,一老小儿怕甚。你尽管前去搭话,看他依还是不依。依了好,若不依,先生那时再看我等的显露。”
斯文先生终于生了一点儿信心,吩咐人把沉重的箱子抬在身后跟着,自己上来搭话。
“啊!”斯文先生拱手道,“不问老先生来自何处了?也不问先生姓甚名字。先生身着的皮货中残留的皮肉乃是一味古药。我儿病了,须此古药配方方能还命。望先生心生怜悯之心!”说罢,令人打开箱子,把银闪闪的大银子摆在黄袍人的眼下。
黄袍人不抬眼,摇晃着喝空的酒壶朝那位呆在柜前的小二喝道:“拿些酒来,再一壶。”
小二不敢前往,呆在柜台处盯着凶人们的脸色。
“哈哈哈~”挖鼻大汉笑着起了身,去柜台处亲自捧了壶酒。迈着响步,转露凶相沉声道:“图亲自为老先生倒酒,先生若依,图陪先生醉去。”
姓图的挖鼻大汉临了桌,高举酒壶,却不见壶把儿的酒水流出。正纳闷时,壶里的酒水却生了烟。一顾烧烫感传来,弃壶嚷道:“酒怎自燃了,酒怎自燃了?”嚷后一想才明白过来,哪里是酒水自燃,是黄袍人露了武功。
斯文先生见状悄悄藏于柜台。
姓图的挖鼻大汉大惊后自然明白斗他不过。一闪身,把弹琵琶的歌女挟在手。喝道:“老先生好不知礼,图家人为先生斟酒,却露武功烫伤了我。先生留下皮货自己离去,若不依,此女必死!”
黄袍人过了好久才吐出了一伙凶人们认为十分金贵的字来。他道:“尔等伎俩不仅低贱,还落笑于别人。一歌女同我何干?要杀你等只管杀去。”
那歌女在黄袍人显了武功时心里还生了一丝儿希望,本以为他会以超然之功救下自己。现在,听如此无情之言后,瞬间簌簌地落起了泪来。更埋冤店家,也不观来人的好坏,便把自己请过来卖唱。白辛苦一场不说,连命儿也控制在凶人之手了。
歌女正伤感之时黄袍人留下银子起身离席了。
姓图的挖鼻汉子小心着,举着晶亮的铁蛋正对着歌女的脑门。
凶人们露着凶相操起了兵器,却无缘无故地让出了一条专供黄袍人步行的道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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