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步入正轨，似乎时间就会过的很快。
眨眼就即将进入十二月。
京州市的冬天并不算严寒，但是湿冷的感觉也并不好受，尤其是现在这时候，白天艳阳高照，早晚冷的刺骨。
偶尔飘一些毛毛细雨，从领口袖口每一个地方钻进人的衣服里，让人难受。
今天周三。
刚开完组会，课题组还是缺人手，又招了一个科研助理，沈雅荷直接让顾清凡从项目里给他发补助，每个月三千。
顾清凡今晚准备去趟冯玲玲那里，她白天的时候发消息说有事情要商量。
每次去冯玲玲家的时候，顾清凡都会纠结一下，要不要告诉夏之雨。
最后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总不能说：“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去别的女人那里住一晚。”这样的话吧？
幸而夏之雨也从来不问。
就这么装着糊涂。
直接掏出钥匙开门，冯玲玲给配了一把。
听见开门声，冯玲玲穿着白色的棉拖鞋，走到玄关，上手脱下顾清凡的厚外套。
家里中央空调，恒温恒湿，不担心冻着。
又脱下顾清凡的鞋子。
两人之间的动作越发默契与熟练，不必交谈，就在沉默中做完这一切。
“九点半了，组会开了两个多小时？”
“嗯，他们的实验都有些进展，所以时间长了些。”
顾清凡信奉高效率的解决问题，以往的组会一个半小时内就能结束。
但是最近因为顾清凡的指导，不管是陈博还是周峰等人，他们的课题研究都走上正路，所以讨论的时间不得不延长。
这是好事，有了经验之后，后面就会越来越快。
起步总是最难的。
“饿不饿？我给你准备些吃的？”
“不饿，有水果吗？”
“有，我给你拿来。”
冯玲玲很快将一个果盘切好摆在顾清凡面前，然后拿起牙签戳起一个送入顾清凡口中。
“叫你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冯玲玲依偎在顾清凡的怀里，一边喂着，一边说道：“我收到消息，国家发改委最近在制定关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可持续发展计划纲要，这一次很重视，要大力推动。”
“你知道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是纲领，是不可辩驳的政治正确，现在又要更进一步，为了应对十四五规划，政策上要提前布局落地，我听说关于汽车尾气的排放处理要严格要求了。”
有关顾清凡的东西，冯玲玲特别上心。
“纲领性文件预计明年初就会落地，你的专利怎么样了？”
顾清凡心里有数。
“托沈老师打了招呼，已经拿到了独家专利授权，新的规划肯定有更严格的要求，诶……”
顾清凡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跟我说。”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就是在想自己可惜不会炒股，要是会点金融手段，赚钱可比开工厂来的快多了。”
能提前得知消息，赚钱还不是顺理成章？
冯玲玲的手在顾清凡的肩膀上揉捏着，她的手指柔软又有力。
“不能这么想的，国情还是不一样。”
“有些事情，在国外可以做，国内不行，俗话说得好，商无官不行，官无商不稳，二者从来相辅相成，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什么例子？”
“我认识个人，叫他小赵吧，他是大院子弟，跟我一样，没有办法接触家里的政治资源，只能自己吃喝玩乐，有一天他突然想赚点钱，然后就看上了一个炒股发家的天才。”
“然后呢？”
“然后那个天才就把自己价值一亿六千万的公司，以二百万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了小赵。”
“哦，卖了之后，他还说了句谢谢。”
“……”
顾清凡不想去揣摩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想告诉我什么？”
“在有些人眼里，假如你只有一个亿的现金，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很多你意想不到的麻烦都会找上你。”
“但是，假如你有一百万的员工，还有一百亿的现金，那就没人敢找你麻烦，到任何地方，都会有人将你奉为座上宾。”
“甚至就算你犯了什么大错，都会有人想方设法的保你，因为你的身上是百万人的衣食所系，是能影响整个地区稳定的关键。”
“我给你说一组数据吧，正好最近在做经济调查，国内央企的规模已经达到了32万亿，占据了市场经济的百分之五十还多。”
“当然，不是说央企就没有私人股份，只是在这里，还是要脚踏实地更好一些，光有钱走不远的。”
冯玲玲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有远见的卓识，有杰出的才能，但是她不配，因为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但是无所谓，冯玲玲不在意，她只想看见顾清凡越来越好。
至于是怎么好的？
巧取豪夺或是坑蒙拐骗？
那重要吗？
娱乐圈很黑暗？
和她的所见所闻比起来，娱乐圈简直干净的像是个纯洁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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